“最近太子身边有没有新收的门客?”冷玥轻问道,那身穿素衣低垂的脑袋,没有反应。
“那个新收的门客,很有可能是毒死修竹的凶手。
”
这句话宛若惊雷一般将刑风给惊醒,他猛然抬起头满是不可思议。
“不要以为修竹真的是小产而死,纵然瞒骗得了天下人也瞒骗不了我,你信我吗?”冷玥已经将手从修竹的棺材里拿出来,好像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样。
刑风猛然站了起来,因为跪着太久他的腿已经麻木,双手攀着棺材拼命支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我信你!我当然信你!谁害了修竹?”他嗓音嘶哑,在知道修竹死的那一刻已然吼破了喉咙。
“西越战事,丰城捕官,还有这次剿匪,都是太子举荐给王爷,让王爷所立下的功劳。
但是太子又怎会那么好心,王爷立了那么多功劳,又怎会任由他得志。
”冷玥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
“原本这毒害的是你,修竹只不过是替死鬼而已,还记得我前几天给你的解药吗?”
刑风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还以为是补药,却没想到是解药。
“我跟王爷离京,剩下你留在京都,那这是太子削弱王爷的最好机会。
我便给了你一份解药,也给了王爷一份避免我有疏忽之时。
”冷玥低头看着修竹,“却没想到我还是算漏了。
”
刑风震惊而又悲痛的目光缓缓下移,眼眶中浮起豆大的泪珠。
他从来都是在兵营里吃饭,新婚这几日才在家用餐,如果不是他回家,修竹可能不会被害。
憋了几日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冷玥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哭的这么惨,倒在地上嘶声力竭,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肺腑。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任由他哭到累,哭到不想哭。
失去至亲至所留下的眼泪,无论谁都是无法劝阻的。
话已经放下,她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这带着哭声的宅子,让他自己好好冷静。
指尖上又传来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虫子在她的手指骨节里爬着,不疼不痒,非常怪异。
遇到这种疑难杂症,京都里任何大夫都会束手无策。
若说有什么人能提给他建议,那她只能想到一个。
一禅道长正坐在他的黄色蒲团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散发着暗红色的炼丹,额上冒着层层细汗,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炷香灰落地,他便如恶狗见到了骨头一样,猛然起身用铁叉将丹炉下面的煤炭扫去,一粒火星子都不剩。
他踩上一个矮梯,打开炼丹炉,用一个长长的钩子将里面的东西勾出来,吹散烟雾,上面是三颗非常精致的丹药。
非常细小,就跟小孩子吃的糖豆一样。
体积细小又只有三颗,足以见这要有多么的珍贵,一禅道长双眼忽然放出了光,嘴角的胡须颤抖着。
“这药看上去不俗啊。
”
一个他心底最害怕的声音在脑后响起,他手上一颤,端着的盘子险些掉下来,全凭着对丹药的爱护站稳了脚跟。
“你!你怎么进来的?”一禅道长抬头看着那关得严严实实的石门。
这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地下暗室,只有她跟王爷知道,连他几个炼丹童子都没有告知。
“怎么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进来了,你这药是什么,建议给我一颗尝一尝吗?”冷玥伸手就要去拿。
一禅道长展开轻功,青色阴影飘散而去,瞬间离她有十几不远。
“可以呀,半个月没见武功精进了。
”冷玥那手还没伸到一半,这老道的丹药果然厉害,能让他进步到这个地步。
一禅道长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护着那三粒丹药,眼露凶光。
“你敢进来简直是自寻死路,王爷已经不想留你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