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秋剑眉轻敛,伺候父皇的下人少说有一两百,这样查起来简直难如登天,苏贵妃更是无从查起。
更可怕的是,青怀门的秘药,怎会落到那些人的手里?
冷玥低头,云淡风轻吃着鲈鱼。
楚江秋心里想的这些,她一早就想明白了。
早知道楚寒尘不会乖乖的做一个闲王,只是没想到他的手竟然可能伸到了后宫,甚至皇上的寝宫。
“那刺杀的命令有没有传出去不得而知,但刺杀的日期是已经泄露,西越军帐里估计也有那幕后黑手的探子。
”冷玥低声道。
“楚寒尘在军帐的时候,依附的是三皇弟,就算这次刺杀父皇成功,那也是太子登基,对三皇弟一点好处没有。
”楚江秋拿起筷子沾了酒液在桌上写着。
“青怀门可不止一禅道长一个人。
”冷玥没有功夫陪他写字,青怀门虽然已经灭绝于江湖,但传人肯定不会只剩一个独苗。
太子跟其他皇子门下,说不定也隐藏着青怀门人。
这等重要宴席,太子跟楚江秋楚严展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应对卓和,但那几位小皇子却早早就喝了个半醉,仿佛对着宴席毫不上心。
宫廷宴会往往崭露头角的最好时机,他们这醉的有点太不自然了。
这其中醉得最快的就是七皇子,楚千迅。
他是一个五品嫔妃之子,年方十四,在皇子之中长相平平无奇,本领也平平无奇。
一直以来,就是躲在偏院里自己过自己的日子,除了跟少傅读书之外,偶尔跟几个皇兄弟出去骑骑马。
“不可能,七皇弟没那本领能让宫女太监听命于他。
”楚江秋跟这位皇弟也有几面之缘,谨言慎行,只有跟熟人才能聊几句。
算是一个闷葫芦,太监宫女都不屑理会这卑贱皇子。
“万一是他自己下的手呢?”冷玥见他模样长得乖巧,这样的小儿子往往最能激起父爱。
找个理由去父皇寝宫里撒撒娇,说说话再正常不过。
若是能惹来父皇的宠爱,爱屋及乌宠到自己母妃身上,那他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楚江秋默然不语,看着七皇子已经略微成熟的脸,没想到几个小皇弟都渐渐长成。
太子跟他不在宫中,听闻几个小皇弟经常往父皇寝宫里跑,下棋读书,陪着父皇解闷,若在香炉里暗中下什么东西,其实很容易。
父皇死,太子登基,怎么也轮不到他。
他目光一转,投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是最大嫌疑人,有楚寒尘给他青怀门秘药,有七皇弟为他下药,只是他没想到冷玥会孤身闯西越大营,将西越贤王跟王子暗杀。
所以药还是下了,父皇也按照御医吩咐休息三日,一切如计划那样,只是少了这重要的刺杀一环。
“我也以为太子会铤而走险,临时起意来一场刺杀,没想到他还是保守了。
”冷玥用筷子在桌子写字回答他。
太子暗卫不一定能敌得过禁卫军,无论暗卫成功与否,这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太子,因为皇上死了,他最有好处。
楚江秋忽然发现,用筷子写字的冷玥,这字居然出奇的好看,飘逸轻灵,笔锋带着隐隐的凌厉。
这才是她吗?
新菜呈上,冷玥塞了满满一嘴,乐呵呵笑着,就像一个几天没吃饭的奇怪。
楚江秋摸了摸额上的汗,心里五味杂陈。
席间,思罗王子端着酒杯走到怜宁面前,王庚世子起身拦在他面前,将姐姐半护在身后。
他举起酒杯,切断了思罗王子想邀郡主喝酒的举动。
怜宁嫣然浅笑,按下弟弟的手,举杯不知说了什么,思罗王子爽朗一笑,眼神里浮现了一丝春意。
他那被折断的手指还打着夹板,但人却已精神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