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流动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叹声。
石子被突如其来的气流打散,慕容池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任榕溪追过来,检查着时渊的伤口。
“没事吧?”
时渊看着她,仿佛刚才胸口那股气闷顿时消失了,但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月光下,任榕溪一脸神色焦急地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柔软细腻的手很小一只,就这么抓住他的袖袍。
时渊眼底敛下光芒,广袖一翻,甩开了任榕溪的手,声音浅淡:“你来这里干什么?”
任榕溪眼底焦急的神色未褪,上下打量着时渊,担心他哪里受了伤,见他安然无恙出现,她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才反应时渊的问话,恍然大悟般点头。
“刚才有个武功很厉害的老人出现在明元宫,把慕容池都打上了,我怕他是孤独曼派来的,也怀疑他是早上在高台上放箭的人,同时也担心他会过来对你不利,所以就拉着慕容池过来了,幸好来早一步,你没被射成马蜂窝。”
“马蜂窝?”时渊眸底浮现危险的光芒,“我不喜欢这个比喻。”
慕容池捡起地上的石头,有些幸灾乐祸,“但是很贴切不是吗?你看……”他手指一捏,石头表面薄薄一层露出龟裂的痕迹,里面早已粉碎,呈现粉末状。
“这么深厚的内力?”任榕溪诧异地瞪大眼,“幸好没有打在人身上,不对,慕容池就中招了。”
慕容池看着自己的手苦笑。
幸好他们及时赶来,慕容池的身手都难免受伤,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时渊,任榕溪停顿片刻:“朕觉得该给时渊配一个侍卫。”
时渊凉凉道:“没有用,连慕容将军都不敌,在这宫里,应该没有人能够护得住我,而且来人没有恶意。”
管他有没有恶意,她绝对不能让时渊受伤,如果他一定坚持不要侍卫,那她就自己找,找到了直接安排进来。
慕容池点头,“微臣同意时渊公子的说法,那老头根本没有恶意。如果他真的想要对付我们,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他最多是想……”
时渊接住慕容池的话:“玩。”谁都没有看到他在听到老头俩字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玩?”任榕溪很难理解,难道那老头是个老顽童?可是哪有人拿这个来玩的,今晚要不是慕容池即使赶到,这些石头全都搭在时渊身上,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慕容池笑了一下,月光下,他的笑容清浅,“没有错,就是贪玩。”
“拿人命开玩笑就是罪不可恕!”任榕溪腮帮子气得鼓起来,眼底怒火腾腾,像是要跟人打架一样。“罔顾认命那还得了,他还是个武林高手,杀伤力更加大。”
时渊眉头一蹙,打断了任榕溪:“你们都回去吧,今晚是你们的大好日子,都呆在云海阁算什么,回去。”
任榕溪原本一颗心就记挂在时渊身上,哪舍得这么快回去,什么大好日子,全都是阴谋,全是坑,全是秦炎挖出来让他们往下跳的坑。
这个秦炎,虽然明面上是帮他们躲避孤独曼的加害,但实际上还是在帮自己扶持慕容池上位。
这老狐狸,等这些事情一过,一定也要让你尝尝被人坑的滋味!
随后,慕容池和任榕溪就回到了明元宫。
一路上,任榕溪都心事重重,到了明元宫门口,还想往外走,被慕容池拉住了,“怎么了?”
“朕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放任那个老头不管,现在就召集刑部司的人,调查这个人!”
“皇上,你冷静点,今天是举国同喜的日子,你忘记了,不管是刑部还是什么部门,都在放假吗?”
哦,对!她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但是,时渊的安危,朕不能放着不管啊!”
“皇上,你要是在一口一个时渊,微臣可就要吃醋了,好歹微臣才是你的凤后。”慕容池半真不假的开玩笑道,眼眸里泛着淡淡的琉璃光层,有些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啊?”任榕溪愣了一下,转过身,逃避他看过来的目光,她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但是让她十分不舒服,有点点的……愧疚?“慕容池,你说什么呢?朕和你本来就是在演戏啊,朕……喜欢的人,本来就是……”
“皇上。”慕容池打断她,嘴角含笑,黝黑的眸底敛下所有真实的情绪,“微臣知道,微臣只是在与你说笑,你放心,微臣已经安排了暗卫保护时渊公子,尚记得当时打赌输给了皇上,还没有履行过,现在履行恐怕是不可能,就让暗卫执行,不知皇上可否满意?”
“满意,还是爱卿想得周到,那我们就进去吧,这么大晚上的,也不要麻烦刑部司那些大人物了,毕竟每天审案抓犯人什么的,太辛苦了。”
慕容池不揭穿她,嘴角弯起了一道春风般的笑意,“是,还是皇上大人大量,懂得体恤刑部司的人。对了,微臣今晚还想玩那个‘飞行棋’,不知道皇上能不能陪微臣玩几局。”
任榕溪转身,皱眉:“飞行棋?那玩意儿两个人玩没意思。”
“哦,是吗?”慕容池略微有些失望的敛下眸光。
“不过没关系,朕可以教你另外一种棋,叫五子棋。”
慕容池脸上随即重新绽放光彩,“恩,那微臣就好好的跟皇上学。”
翌日。
皇帝新婚,罢朝一日。
寝宫里,大床上幔纱垂地。
任榕溪双眸紧闭,显然还在熟睡之中,只是睡得并不安稳,她伸手挠了挠脸,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往脸上吹,皱眉,像是打苍蝇似得挥手扫开。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腰间突然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压着。
她伸手一摸,越摸越不对,这光滑的触感,略带薄茧的手指,这……她猛地睁开眼,起身回头。
慕容池只着中衣,睡在自己身边,而地上有两个酒坛子,任榕溪反应过来后,直接把他踹下床,“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