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怎么样?”定南王妃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子,一颗心直往下坠,可还是忍不住追问。
女人闭上了眼睛,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我在路上见到了一个篱笆围起来的小院,里面亮着灯,我便把孩子放到了院子门口。”
定南王妃身子颤抖,胸口高低起伏,怒火直冲头顶,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衣领,咬着牙根恨恨的质问:“所以,你把孩子扔了,自己逃命了?”
女人被定南王妃揪住了衣领,连呼吸也不顺畅了,脸色涨红,哭着辩解道:“把孩子放在别人家门口,我们二人分开,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可若是我一直抱着他跑,早晚会被人追上,然后直接杀掉,毫无痕迹。”
定南王妃松了手,红着眼睛盯着女人,“然后呢?你如今还站在这里,就证明你逃脱了追杀,那我儿子呢?如今在哪里?”
女人目光幽远,回忆起了当日的情形,“当晚我一直跑一直跑,逃掉了追杀,那些人没有再继续追上来,我窝在一个小山洞里,等了整整一个晚上,见真的没人追上来,第二日就往回走,我去了那个小院,想要抱回孩子。”
她抬起头,含着泪看向定南王妃,“我是真的知道错了,陈氏那个贱人就是骗我的,我想抱着孩子回来找长姐。”
“哼!”定南王妃冷哼一声,撇开了目光。
女人垂下头,继续说道:“我回了那个小院,本以为就算那家人不肯把孩子抱回屋里去,我也能在外头找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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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廉跪在一旁,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就算能在外头找回孩子又能怎样呢?刚出生的小小婴儿,一夜没有人管,怕是连尸体都凉透了。
女人目光幽远,眼神空洞,似是回忆起了当晚的事情,口中喃喃道:“可当我走回到那个小院的时候,不仅没有再外头找到孩子,还发现,那个小院竟然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彻底找不到孩子了,”女人眼眶里又落下泪来,带着哭腔道:“这次,不仅是孩子,连我也踏不进京城了,只要我一现身,立刻就有人追杀我,我在城外躲躲藏藏了整整十四年啊。”
“直到前段日子,我听说陈氏被王爷发落了,这才敢捂的严严实实,跟着送菜的商户混进城来。”
仿佛想到了这么多年隐姓埋名,躲躲藏藏的凄苦,女人再也跪不住了,跌倒在地,哭的泪眼婆娑。
定南王妃只觉得心脏处空了一块儿,尽管她早就怀疑当初的那个孩子是陈氏下的手,毒死了孩子,可她没想到,这中间居然还有她胞弟妻子的帮忙?
定南王妃赤红了眼睛,胸口高低起伏,呼吸剧烈急促,一步一步朝女人走去,恨不得生啃了她。
女人被她吓的连连后退,一边退还一边撕扯着旁边楚廉的衣裳,口中急忙解释道:“长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陈氏那个贱人骗我的。”
“我都是为了楚家的兴盛啊,若不然,我哪会信她的鬼话?”女人越说越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留,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楚廉一把甩开她的手,瞪着眼睛指着她怒斥道:“楚家的兴盛不必你操心,当初我们楚家对你那般好,我对你百依百顺,长姐也护着你,即便你多年无所出,依旧把楚家给嫡孙的家传玉佩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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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呢?居然坑害长姐?你明知道那陈氏不是个好东西,在王府里成日给长姐添堵,你还帮着她?”楚廉越说越气,抬起手就给了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女人捂着脸抽泣,嘟嘟囔囔道:“那个玉佩虽给了我,可我当日逃跑时塞进了那个孩子的襁褓里。”
“我想着,就算这个时候我与孩子走散了,日后也能凭着这枚玉佩做信物,寻回孩子。”女人抽泣着嘟囔道。
定南王妃脑海里莫名浮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那个少年身姿挺拔,气质桀骜,长了一张与弟弟极像的脸,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少年也姓楚。
定南王妃目光定在楚廉身上,“那块家传的玉佩,上面有没有刻着什么字?”
那块儿玉佩是传给嫡子的,当年她只远远看过一眼。
楚廉跪在地上,仔细琢磨了半天,不确定的道:“貌似是刻了两个字‘楚霄’?”
“当年我还曾与母亲戏言过,将来要给我的儿子取名叫楚霄,这话被父亲听到了,狠捶了我一顿,说是这块玉佩的第一个持有人,曾曾祖父的名字叫楚霄。”楚廉跪在地上仔细回忆起了玉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