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尘一手拎着药箱,一手握着绣春刀,与顾卿安并排往佛堂里面走。
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先前我进宫了,这边有些疏忽管理,没想到那两个太医竟然会派人去吓你。”
“你没事吧?”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隐晦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顾卿安。
顾卿安笑着摇了摇头,语调缓慢:“无妨,一开始是吓着了,后来知道是人为搞的鬼,也就不怕了,只是有些气闷而已。”
沈明尘蹙了蹙眉,他以为只是受了惊吓,竟然还受了气吗?
看来他给那两个太医的教训还不够,沈明尘暗暗决定,回头还得想点儿别的法子,让那两个太医知道知道谁是他们惹不起的。
褚溪跌跌撞撞的冲进佛堂,被锦衣卫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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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哼了一声,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衣摆,一脸的若无其事,加快脚步跟上沈明尘和顾卿安的步伐。
顾卿安想起自己的药箱,开口道:“劳烦沈大人一会儿给我拨两个人用,我的丫鬟这几日累的狠了,这会儿有些没力气帮我了,我便没带她们来。”
沈明尘抿抿唇,眼神克制的看了她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紧了紧手中的药箱,“他们粗手粗脚的,怕是干不了什么细致活儿,不如还是我来帮你吧。”
顾卿安无可无不可,随意的点点头,“也好,那就要劳烦沈大人了。”
沈明尘不想听她说话如此客气,可到底不敢反驳什么,唯恐这一反驳,露出点什么踪迹来,反倒引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院中值守的锦衣卫侍卫,听到自家指挥使说他们粗手粗脚,干不了细致活儿,一脸的不解,面面相觑。
平日里他们什么细致活儿没干过?扒皮抽筋,查案寻踪,就差没有缝衣裳绣花儿了。
落在自家指挥使口中,就是粗手粗脚,干不了细致活儿?
侍卫们委屈巴巴。
顾卿安踏进佛堂,看见难民的那一刻,迅速调动起所有的精神,诊脉、包扎、发药、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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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活到夜里,才算将所有难民都看了一遍。
沈明尘跟在她旁边,不过是看着她做了一遍,便将药品的种类记了个大概,接下来只要她说要什么,他便能立刻掏出什么来递给她。
顾卿安不由得暗暗感叹,这可真是个人才,若是跟着师傅学医,定然能超过她。
沈明尘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心里隐隐抽痛,犹豫片刻,才道:“今日便到这里吧,也不是一日就能做完的事,急不来的。”
褚溪也累坏了,连忙打蛇随棍上,附和道:“是啊,咱们也歇歇吧,再这样忙下去,不等这些难民好起来,咱们可就要先倒下了。”
顾卿安腰酸背痛,目光在难民们身上环视一圈,基本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便也点点头,“回去歇息吧。”
沈明尘犹豫片刻,垂在身侧的手指悄然握紧,故作随意道:“这里还有几个空闲的房间,郡主不如先留在这里歇着吧,这个时辰回去,明日又要赶着过来,难免疲劳。”
顾卿安叹了口气,实在没有精神在折腾了,点头答应。
一群人顿时忙开了,茶香墨浓带着衣裳用品等物从马车上下来。
夜里,顾卿安刚刚入睡,就听到了外头的吵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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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墨浓都睡在一旁的矮榻上,听见动静,墨浓立刻燃起了蜡烛,坐在顾卿安床边给她递茶。
茶香则披上衣裳,出门去查看了,半晌后再回来时,面上便带了几分惊惧之色。
顾卿安有些奇怪,这丫头往日天不怕地不怕,这是看见了什么,竟吓成这样?
她连忙招手,示意茶香过来,拉着人在床边坐下,才温声询问道:“怎么了?外头发生什么了?”
茶香犹豫了一下,才喃喃道:“外头有鬼。”
“嘶……”墨浓皱着眉头,倒抽了一口冷气,抬手拍了她一下,压低声音斥道:“胡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