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宫内,丫头太监跪了一地。
任榕溪烦闷地用手撑着脑袋,看着下面的人,心中更加恼怒。
一大早她便收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洛天失踪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洛天这人,她再清楚不过,是个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正人君子,虽然嘴上什么话都说,但骨头却是正的。
“算了,朕将这事怪在你们头上也是无用,朕这师父来无影去无踪,你们自然不会知晓的,都下去吧,朕想点事情。”
一时间,跪着的人都纷纷起身,踩着小碎步离开了屋子。
任榕溪越发心烦起来,为什么自己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梦。
时渊走了,再无消息,洛天走了,无影无踪。
她坐稳了天下,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人。
究竟是一种悲哀,还是身为帝王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这时候,只有她亲自提拔上来的丫头有这个胆子,靠近她。
方依端上来一杯清水,慢不丁地放在桌子上,“皇上,喝点水吧。”
任榕溪只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方依低了地头,眼珠子神秘地转动了一下,“皇上先喝了水,奴婢再慢慢告诉您。”
任榕溪本想发脾气,现在一个丫头都学会跟自己讲条件了,但转念一想,这方依平日里倒算是乖巧懂事。
她拿起那杯水,头一仰,一饮而尽。
方依却笑了,“皇上这些日子身心疲惫,已经很久未尝过这淡水的滋味了吧?”
任榕溪轻皱起眉头,“你耍朕?”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好好照顾皇上,人不喝水怎么行呢,奴婢万万不敢耍皇上。”
方依继续说道,“这几日奴婢一直在观察茴琰,她确实有些奇怪,白天基本不出门,晚上也鲜少出门,若是想要吃什么喝什么,都是自己动手,有现成的下人不使,为何要自己动手?”
“不信任,茴琰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朕让你看着她是怕她突然有什么动静,这一次她贸然进宫,无异于羊入虎口,说明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看着她,是为了钓大鱼。”
任榕溪站起身,一边解释一边走向窗边。
从前,时渊还在,大概一眼就可看出茴琰的目的,可眼下,她孤军奋战,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皇上为何怀疑茴琰的身份,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方依大胆问道。
这问题惊住了任榕溪片刻,她转身,见方依的眼神里居然有些睿智聪慧,还有一丝果断决绝。
她也想过直接杀了茴琰,可刀子已经举起的时候,有些不敢下手。
她想知道茴琰身后还有什么人,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甚至是自蹚浑水。
若是茴琰死了,这一切都无从查起,若有一日,她背后的人突然站在自己面前,拿着刀指着她的脖子,那又如何?
不过输的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