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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么,十娘食肆的十娘,竟然是当今右相女婿的发妻!还去告御状了,那右相女婿就是陈世美在世!”
“是啊是啊,右相为国为民忧心劳力多年,没想到被一个陈世美骗了闺女,负心汉连陈世美都不如,陈世美是找人动手,他却是叫亲娘亲弟动手杀妻儿呢。”
“老天爷欸,这样黑心肝的女婿,右相还留着干嘛,赶紧让女儿和离吧!”
“都生了孩子了,怎么和离。”
“我们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吧,我听说是十娘拈酸吃醋,不愿跟着婆婆上京当个妾,这才谋划了告御状,要把右相那女婿搞臭,人她又没死,连几个闺女都好好端端的,我看就是她瞎编的。”
“瞎编?我看右相女婿叫那啥来着?反正他在朝堂上可没否定十娘的确是他孩子母亲的事实,那三个孩子的的确确是他的孩子呢。”
满京城,不管是贵宾才能进的十大酒楼,还是街边小摊儿,都在热火朝天的议论着告御状这事儿。
陆铖泽这个名字,他们记不得,以前提醒一句右相女婿,大家就明白是谁了。
现在说一声陈世美在世,大家也知道是谁了,那不就是右相女婿么。
右相家下人上街办事,听着满大街的议论,气得满脸通红。
自家小姐仙姿绰约,怎就被这么一个坏男人骗了去,自家为国操劳半生的右相也被他累得名声不好了。
谁提陆铖泽不说一句右相女婿?
明明右相什么都没做,右相女婿就把两人绑牢了。
这几日,不管在陆府还是右相府,家中下人的眼神都让他心中气恼,似他所做之事都无所遁形了一般。
这些下作东西,哪里来的胆子给他眼色看。
他再如何不堪,也靠着自己本事考上了进士及第,这些奴才算什么东西不拿正眼瞧他。
“铖泽,你该带着黄氏去苏府找柳茹月了。”对于外间的传闻,陆曼青早有意料。
被骂的是陆铖泽,和她沈曼青何干,又没骂她夺人夫君,都是怜惜她被陈世美骗了婚而已。
所以沈曼青不觉得多难受,只是近日,她决计不会出府参与各家宴会,被人同情的眼神,她也是受不了的。
注意到沈曼青对自己母亲毫无敬意,不说娘,连一声婆婆都不愿叫了,陆铖泽气得心堵,面上还得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夫人,为了大计,让你委屈了,你放心,我定会把父亲安排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沈曼青淡淡的勾了勾唇,对陆铖泽的表现还是满意的,放在心里那人嫁不得,随便嫁给谁都差不多,陆铖泽把柄够多,她才好把控,更别说他随便一娶,还能娶个黎家女,对父亲是有利的。
所有的不利的,也都会成为父亲的棋子,陆铖泽牵来的这孽缘,照样也能被父亲扭转成自己的助力。
父亲说过,他一人的崛起,也无法让子孙单薄的沈家成为世家。
她进宫的路被太后挡了回来,父亲便把目光放得更远了,太后再如何把持朝政,待得她的女儿长大时,太后也快迟暮了,趁她老,辅助幼帝夺回朝政,让女儿和幼帝建立更紧密的关系,才能让沈家走的更远。
所以,这样的沈家,不需要沈曼青嫁给一个强势男人,让她成为辅佐别的男人家族崛起的后宅妇人,那是对沈相多年培养的浪费。
而陆铖泽就很好,他在京城毫无根基,只能靠右相,将来也只能听沈曼青的。
看着对自己越发小心翼翼,敢怒又不敢言的陆铖泽,沈曼青难得的对陆铖泽漏出个满意的笑容,“是啊,一切都是为了大计,这一点上,父亲也觉得夫君为沈家带来了难得的气运呢。”
沈曼青没任性的骂他,还肯定了他方才所说,陆铖泽心中大定。
离开了沈曼青的院子,陆铖泽转身去找到了母亲黄氏。
自从上了一次大殿,黄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回来后就病倒了,躺了两日,今儿才下的床了。
回来后,知道柳茹月没有死,黄氏就把之前买回家替良心恕罪的月娘和她的闺女发卖了。
粉兰粉鹃粉芍这些日子,也被沈曼青找各种理由发卖了,留在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大多都是沈曼青安排的了。
黄氏不过是被皇家威严吓到,再加上做贼心虚,自己吓坏了自己。
眼看着留在身边的都是那个不知尊重她的媳妇儿安排的,黄氏也有自己的坚持,把从小宅带过来的小南留在了身边。
年龄小不怕,主要是从小养在身边的丫头,怎么着也比那些不知根底,被沈曼青派来监视她的人强。
沈曼青看小南年龄小,留下来也只能陪黄氏说说话儿,也不碍事儿,便也让她留了下来。
看到陆铖泽进院,小南很有眼力见的撩开帘子,让他进了屋,然后主动退到了门口,一副替他们守着门,不让外人偷听的样子。
陆铖泽对此很满意,想这满陆府都是沈曼青的人,他和娘亲想说点贴心话都害怕被听了去。
自己的心腹想要培养起来,实在是难。
“娘,我们去找月娘。”
沈曼青早就派人来知会过,本就惴惴不安的黄氏沉吟一番,“儿啊,去找她作甚,不过自取其辱,我们背后有右相,还怕她不成?”
陆铖泽对此计甚有信心,对母亲拿出了十万分的耐心,“娘,你只肖与我同去,哀求她两句便是,她若辱我们,对我们更有利了。
旁的话你不用说,只说当年捡她回家的过往及细节便是,她坏我名声,我们原样奉还,让京城百姓都知道,你于她有救命之恩、有养恩,我们这一招叫以退为进。”
“我明白了。”沈曼青的丫头只交待她要做何事,个中详情黄氏并不知道,现在明白了用意,黄氏也吁了一口气,柳茹月不仁,休怪她不义。
“我好好一个儿子,竟是遇上这么两个不省心的媳妇儿。”黄氏心疼的看着清减了不少却依旧相貌堂堂的儿子,怎么看怎么满意,怎么想都怄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