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掉下巴的时候,莫如深把小米抱到怀里,语气平淡如水的说道,“这是我的儿子,米希。”
这下别说其他人了,米菁都惊骇不已,莫如深什么时候知道小米是他儿子的,还是说,他只是权宜之计才这么说的。
莫如深转过身,眸子深情的凝视着她,“菁菁,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今天才说出来,希望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交给我好吗,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你是我莫如深的妻子,小米是我莫如深的儿子,五年前是,五年后依然是,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莫如深说他不怎么会说情话,他说他只说心里想说的话,所以米菁才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就像此刻,没有华丽的修饰,没有过多的包装,从他口中而出,她就感动的泪流满面。
她独自颠沛流离了五年,尝尽辛酸苦难,或许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等他的到来,等他牵住她伸过来的疲倦的手,将她从痛苦中拉出来,去看春暖花开。
“菁菁。”耳边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米菁恍惚不已,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安静到连呼吸都消失,眼前的光影变成星星点点,在她眼前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渐渐地这些星星点点又变成无数个人脸,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呐喊有人静默,他们以自己刻在米菁脑海里的形态出现,又快速消失不见。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旷的草原,周围没有莫如深,没有小米,任何人都没有。
和询的风从尽头吹过来,吹起她耳边的碎发,夕阳绚烂的撒在她的身边,好安静,安静的仿佛静默的海底,她听见有人在说话,有人在笑,是谁呢?
她茫然的转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地平线干净的像冰川世纪刚过去,而风,从那里吹过来,自她的脸颊轻轻扶过。
似是有一双温柔温暖的手,抚摸着她冰凉的肌肤,给她冰凉透彻的心带去温度。
是谁呢?
“妈咪,妈咪?”孩子稚嫩的声音忽然空旷而悠远的打断了她的思绪。
米菁回过神,发现自己仍旧站在莫家老宅,莫如深正探究的倪着她,他的怀里,小米也睁大眸子看着她。
她忽然深呼吸一口气,“什么?”
“不可能!休想!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让这个女人登堂入室,就凭那一张纸,就想让我认她,简直痴心妄想!”
莫靖远的声音艰涩又突兀,米菁瞬间清醒。
她冷然的站在楼梯口看着刻板强硬的老头子,五年了,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还是那么绝情残酷,即使全世界都在变,他依然固守着自己那一方陈规,到死也不肯妥协吗?
就因为自己是毒枭的女儿?他就给她判了死刑,终生不得随心,只可苟且偷生?
呵,米菁笑了,现在她这个毒枭的女儿,为这位高高在上的老头子生了个重孙,荒唐吗?可悲吗?
这辈子她做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是吗?
那今天她偏就恶心他,偏就和世俗做个对,不让她从无边的地狱爬出来是吗,她不仅要跑出来,还要在他们面前畅快快乐的笑。
“谢谢你为我补办婚礼,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不,应该说是我和儿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五年,五年。”米菁眼眶泛酸,声音也变得哽咽,但是她拼命把眼泪都咽回去,她为什么要哭,她为什么要在这些希望她不好过的人面前哭。
不,她才不哭!
她高高的抬着下巴,自上而下的看着莫靖远,看着莫家宗亲,自信而优雅的微笑,“孙媳见过爷爷,见过各位叔叔伯伯,各位长辈,谢谢大家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对,就是我们的婚礼。”她说着看向白七。
白七反应过来,将包里的白色头纱拿出来,跑上前去给米菁戴上。
纯白的嫁衣,纯白的头纱,确实是美丽的新娘,可是新娘心里的忧伤和愤怒没有人能懂。
莫如深心底抽痛,他懂她为何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他狠狠的戳破了她内心深处的伤口,那里已经化脓,如果他再不下手,那里迟早会变成毒瘤,要了她的命。
门外不断涌进来记者,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媒体,无数个闪光灯闪烁着,疯狂捕捉这一惊天大料。
莫靖远脸色铁青,看着米菁眸子凛然的与自己对视,痛恨和愤怒纠缠,高傲和不屈不肯认输,是啊,她曾经也是豪门的千金小姐,她原本不该承受这些苦难,她本来也是衣食无忧单纯善良的女孩。
可是,她是毒枭的女儿。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走开。
云子衿突然从一楼的卧室跑出来,她身上穿着斥巨资打造的世上独一无二的婚纱,裙摆闪耀的钻石犹如一面镜子,照出她的狼狈和可怜,她浑身湿透了。
她以为跳进浴缸用了整整三瓶的沐浴露就可以把自己洗干净,可是最后直到细嫩白玉般的肌肤被搓到快蜕皮,她都没能洗掉那令她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
“莫哥哥,你去哪里了,爷爷要给我们俩准备婚礼呢,快过来,快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出去吧!”她又哭又笑,形态似疯似傻,说着快过来的话,可是脚下已经快去的跑向莫如深。
莫如深眸色晦暗,冷冷的看着她。
米菁吃惊不已,瞪大眸子看向此刻完全失控的云子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她说的话,她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莫如深。
他没有任何表情,喜怒不形于色,冷漠矜贵,又一丝不苟。
陆四铭上前拦住冲过来的云子衿,“云小姐,请您自重,不要伤到我家少爷少奶奶和小少爷。”
云子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半天才讥讽的笑出声,“少奶奶?谁?她吗?你是在开玩笑吗?我要和莫哥哥举行婚礼,我才是莫家少奶奶,我才是莫哥哥的妻子!”
白七哼笑着,双手交叉握在胸前,“云大小姐,摆脱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人家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你是什么?要不要我去找个镜子给你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