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响起脚步声,云子矜忙把电话挂断,等脚步声走远后,她才打开门,慢慢走了出去。
莫靖远在闭目休息,莫如深坐在他的旁边,云子矜进去的时候,莫如深正在跟莫靖远说着什么。
莫如深依然是冷傲神秘的帝王气质,但是在今天的云子矜看来,却多了一份亲近和柔和,尽管她还是被他抬起的冷眸冰到。
她没有躲开,而是微笑着引上去,没想到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匆匆的,又转过头去。
莫靖远看到云子矜,招了招手,笑容和蔼,“子矜,过来。”手指了指莫如深对面的椅子,两张椅子之间距离仅有几十厘米,彼此能听到气息。
云子矜红着脸跑了过去,说不上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是第一次少女含春般有些手足无措。
近距离和他面对面坐着,呼吸着他的呼吸,云子矜即紧张又幸福,抬起眸子贪婪的看着他,他高挺的鼻梁,线条冷硬的脸,薄凉的唇,还有又密又长的睫毛覆盖下看不清情绪的墨色眸子。
多么完美的艺术品,像米开朗琪罗手下的最伟大作品,冷漠幽然,又高贵典雅,两种不同的特质纠缠在他的身上,让他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和魅力。
“子矜?”莫靖远已经这样叫她第三声了。
云子矜完全陷入在对面男人的磁场里无法自拔,莫靖远无奈的摇摇头,声音放大了一些,“子矜。”
云子矜茫然回过神,立刻羞的脸通红,用眼神偷偷瞄了一眼莫如深,发现人家根本不为所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才舒了口气,太尴尬了。
“爷爷,怎么了?”她问。
莫靖远似笑非笑道,“子矜啊,还记得你跟莫哥哥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当然记得!”到死都不会忘记。
云子矜看了一眼莫如深,“四岁的时候,我跟着爸爸来莫爷爷家玩,在门口下了车,爸爸忽然说有东西落在家里了,要回去取,让我先进去,于是他走后没多久,我就在莫爷爷家的草坪上见到了,莫哥哥。”
如深如深,讳莫如深,这个名字或许天生就是属于他的,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安静又冷然的样子,一个人毫无声息的坐在草坪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只小狗,眸子忧郁而深邃,冷傲而孤独,拥有着一张人神共愤的完美五官,让人仰望却不敢靠近。
云子矜爱不释手的洋娃娃在那一刻掉在了地上。
她知道,以后她的最爱,只有眼前这个小男孩。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这个不爱出门的小女孩开始无限制的往莫家跑,各种理由的留宿,各种要求莫哥哥抱抱,莫靖远就这么一个孙儿,对云子矜也疼爱的紧,所以只要是云子矜要求的,他都会潜移默化的要求莫如深做到。
只是他于她,只有兄妹的情分。
“是啊,一晃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们都长的这么大了,爷爷老咯。”莫靖远笑着说道。
云子矜立即摇头,“不,我觉得爷爷一点也不老,比起别的七十多岁的老人,爷爷看起来强多了,莫氏帝国是爷爷创造的,称霸全球的财阀集团也是爷爷成就的,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所以在我心里,爷爷永远是不老的神话。”
她的评价一点也不夸张,但是莫靖远听到后却叹气道,“爷爷也想像其他七十多岁的老人一样,儿孙承欢,四世同堂,享受一回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但是天不遂人愿呢!到老到老,还是一个人。”
莫靖远的哀伤是出自内心,他是本可以享受这些的,可是妻子去世的早,唯一的儿子又殉情而死,这么多年,膝下就莫如深一个孙儿,不孤独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唯一的希望都在莫如深身上,就期待着他能平平安安一世无忧,跟云子矜结婚,再多生几个孩子,如此,他此生的心愿算是完成了。
莫如深端过一杯茶抵到老爷子手里,沉声道,“别胡思乱想了。”
“就是,爷爷您就别胡思乱想了,特别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您……”云子矜一激动,差点说漏嘴。
莫靖远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转头对云子矜道,“子矜,今天爷爷高兴,想喝两杯,你去给咱们爷孙三个倒点酒吧!”
云子矜巧笑嫣然,“是,爷爷,我这就去。”站起来,快速的走开。
管家老钟正在餐厅忙,云子矜走进去对他道,“管家,你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弄。”
老钟不是很待见这位主儿,“云小姐身份娇贵,厨房里的粗话哪会,还是我来吧,别累坏您了我可担当不起。”
云子矜看着老头儿也不顺眼,刚刚的好态度也没有了,“让你出去就出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钟不说话,也没有走开。
云子矜气的吼道,“是莫爷爷让我过来的,怎么,难道你连莫爷爷的话也不听了吗?”
搬出老爷子来,管家哪有不敢听的,只能气哼哼的走开。
走出去没多久,就在走廊的拐角处遇到了莫如深,管家吓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张,“少,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莫如深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他的身后,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待会儿去把后门打开,不用告诉老爷。”
管家不解,“少爷,后门好久不用了,打开是要迎接谁?”
“你只管打开就好了。”莫如深皱了皱眉。
管家知道少爷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便不敢再多问。
莫如深转身走开,管家跟在身后,走了一半却忽然问管家道,“谁在厨房?”
管家愣了一下,想都没想的回答道,“云小姐。”
“哦。”云淡风轻的一个字。
“少爷饿了吗,我去给您煮。”
“不用。”
“少爷。”
莫如深觉得今天老管家的话有点多,不悦的皱眉,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了?”
管家也不知道自己的直觉对不对,反正就是很不喜欢云小姐在家的感觉,而且这几天老爷也很有些奇怪。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猜测错了呢,岂不是又让老爷和少爷之间生出嫌隙来。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