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欧阳玉也知道了这件事。
身为祁王,他也是有资格上朝的,大臣们上书请立欧阳宸为太子,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过他。
起初,欧阳玉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甚至有些失落,毕竟身为皇子,要说不惦记着那把龙椅,那是骗人的,有机会能当天下之主,谁不想试试呢?
可是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欧阳玉知道自己身为庶子,是没有这个资格的,除非皇帝没了嫡子,自己还有些希望,可是欧阳玉活得好的,暂时没有死亡的迹象。
欧阳玉只得把想当皇帝的心思收起来,深埋心底,一如他顾清卿的爱深埋心底一样,不让任何人看出一丝儿端倪。
不过,对于立太子这件事,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说不出来,也没法形容,但是在欧阳玉心中,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欧阳宸是嫡子,纵然仁孝皇后已经死了多年,可她生前从未被废,以皇后的身份薨逝,以皇后的身份下葬,还得了个仁孝的谥号,处处都彰显着皇帝对她的缅怀。
可是,对于她留下的儿子,虽然没有太大的缺点和硬伤,可因为那件事,皇帝迟迟不肯立为太子,且在群臣几次上书的情况下都不表态,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欧阳玉觉得,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可是,会发生什么呢?他无法预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时而紧握双拳,时而眉头微蹵,显然很是为难。
“王爷,您明儿个大婚,今晚还是早些歇息吧。”书房外,心腹小厮低声劝他。
如果小厮不说,欧阳玉都忘了自己要成亲的事儿了,他对自己的婚礼没有丝毫期待,更没有丝毫开心,如果娶的那个女子不是她,那么娶谁都无所谓了。
心中,浮现出顾清卿的身影。
“如果不是你,娶谁还有什么意义呢?谁做我的王妃,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欧阳玉自言自语着。
“王爷——”门外小厮又出声了。
欧阳玉颇有些不耐烦起来,“又有什么事,本王知道明儿个要成亲,也不用你们三番四次的提醒,本王还没傻呢!”
小厮吓得呆了呆,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忽然发火,可是还得硬着头皮禀报,“启禀王爷,顾乡君来了。”
身为欧阳玉的心腹小厮,他自认对欧阳玉的心情还是很理解的,也知道自家这个王爷对新王妃没兴趣,对婚礼压根不期待,如今来的是新王妃的娘家姐姐,他觉得王爷肯定不想见到。
俗话说爱屋及乌,连新娘子都不爱,还能对人家娘家人有好脸?
如果顾清卿没有一个乡君封号,小厮必然一口回绝,都不会通报给欧阳玉知道,可是顾清卿是皇帝圣旨亲封的乡君,小厮惹不起。
他心中腹诽,你妹子要嫁给我们王爷,你来拜访个什么劲儿,我们王爷不喜欢你妹子,更不会喜欢你。
谁知欧阳玉一听顾清卿来了,急忙道:“快请!”
他又训斥小厮,“既然是顾乡君来了,你为什么不赶紧禀报本王,还让乡君在外头等?”
小厮无故被骂,不敢顶嘴,摸了摸脑袋委屈的想,我怎么知道你乐意见顾乡君呢,我还以为你讨厌人家妹妹,连带着姐姐也不想见呢。
转念又想,或许王爷想见顾乡君,也是因为顾乡君有个皇帝封的封号,但王爷可是皇上的亲儿子啊,为什么要给顾乡君面子呢,乡君再大也大不过王爷啊。
欧阳玉可不知道自己这个心腹小厮心里在想什么,赶紧开了门,把顾清卿迎接进去。
“清……呃,顾乡君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欧阳玉生性纯良,且一向贤德英明,心里虽然喜欢顾清卿,却一直守之以礼。
顾清卿笑了笑,“深夜前来,打扰王爷了。”
欧阳玉忙道:“不打扰不打扰,我也没什么事。”
顾清卿一双清亮眼眸望着欧阳玉,“王爷明儿个大婚,今夜居然无事?我妹妹可是又紧张又甜蜜,既睡不着又怕睡少了明儿个气色不好。”
这才是邻近结婚的新人该有的姿态,欧阳玉镇定得不像话,简直不像要成亲。
欧阳玉干笑了一声,想起顾安颖是顾清卿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己娶了顾安颖,以后顾清卿就是自己的大姨子了,他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好的,是跟顾清卿有了亲戚关系,可坏的,也是跟顾清卿有了亲戚关系,她成了自己的姨姐,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自己有别的了。
“我也紧张,只不过……”欧阳玉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问顾清卿,“你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他以为顾清卿深夜前来是有事相求,就赶紧表态。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告诉你,让你对我妹妹好一点儿。”顾清卿认真的看着欧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