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压制了一个下午的情绪,突然在看到他的这一刻绷不住了,她躲在他的怀里,控制不住地眼泪肆意。
傅梵逍什么都没问,只是用双臂环抱,静静地拥着她立在寒风里,就像一座避风的岗,让一直漂泊不定的她得以停靠,得以休憩。
良久,夏蝶才从他的怀里仰起脸。
借着路灯的光亮,他能看到她泛红的双眼,以及脸颊上那被扇过两巴掌的淡淡的印记。
她下午回公司的时候悄悄拿冰块冷敷过,虽说并没肿起来,可还是有些发红。
傅梵逍目光一厉,“怎么回事?”
夏蝶避开他的眼神,“自己扇的。”
傅梵逍拧眉。
知道他不信,夏蝶赶忙又补充了一句,“明天是奶奶过世十周年的忌日,结果我差点儿给忘了,你说我该不该打?”
她这话有一半是真的。
明天的确是奶奶的十年忌日。
傅梵逍愣了一下,“你的奶奶?”
“之前在乡下时的奶奶,是她一手把我养大的,我想回去祭拜。”
傅梵逍点点头,从车里拿了钥匙帮她锁车,然后搂着她走向不远处的那辆黑色宾利车。
“干嘛?”
夏蝶隐隐猜到他的用意,但还是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
“陪你一起回去。”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夏蝶这才安心坐进副驾驶,跟他报了乡下的地址。
车子发动的时候,夏蝶想起没有跟黎家人说一声。
虽然讨厌黎江晚那对母女,但黎家二老的感受她还是要顾及的。
她掏出手机给黎叔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临时出差,今晚不回去了,让他转告二老。
挂了电话,傅梵逍才开口,“你回黎家的事我听说了。”
她刚才之所以没避讳,就是猜测他会知道。
毕竟,傅家人都知道了。
夏蝶弯了弯唇,“很惊讶吧?”
“有点儿。”
夏蝶淡淡道:“不但是你,我也没想到。”
说完这话,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机“滴”地响了一声,扫了一眼屏幕,注意力被那条推送消息里面的一个名字吸引了注意力:
傅季文。
她一愣,滑开屏幕进一步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傅氏旗下文耀公司总经理傅季文因挪用巨额公款被立案调查。
好快呀,明明今天早上他还和傅正覃夫妇一起去黎家提亲。
夏蝶禁不住将视线转向傅梵逍,“傅季文的事,是你的授意?”
傅梵逍的视线平视着前方,本来淡若无波的眼神在听到“傅季文”三个字时倏然闪过一道锋利,鼻息间冷冷一哼,“他是自作自受。”
“因为今天早上在网上发消息侮辱我的事?”
“我本来还打算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可他自己得寸进尺,怪不得别人。”
果然,消息是他压下去的。
想到这一层,夏蝶心头涌上一丝暖意,同时又不免有所顾虑:
“他是罪有应得没错。可是这样一来,你怕是没办法和爷爷还有你二叔一家交代了吧?”
想想那些场面,又是一地鸡毛。
傅梵逍云淡风轻,“你既然都说了是罪有应得,我有什么可交代的?”
也是,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要顾虑,他就不是傅梵逍了。
……
两人到达乡下老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车子缓缓驶进院子里,夏蝶推门下车,刚把一只脚迈出车外,便听到傅梵逍的声音:“坐着别动。”
说着话他已经下了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扶她,“地上滑。”
夏蝶握了他的手小心地下车,才发现他并不是危言耸听,乡下温度低,看情形是前几天下了场小雪,白天化成水,晚上又结了冰。
傅梵逍拥着她小心翼翼地进了屋。
乡下比不得城里有霓虹和路灯,到了晚上,如果没有月光,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拿了钥匙开门进屋,借着手机的光亮她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可手指一按下去,她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