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勇心里想着,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江棠棠来。
完后,他不得不再次在心里感叹起来。流放对于别人来说是个灾难,但对于江氏这个女人来说,却好像是一个机遇。
这女人可能是经受不住流放的苦,现在身上的肥肉掉了一大半,脸上的五官也清晰起来。
虽然相对于京城的贵女来说,她这个样子还是算胖的了。
但比起刚开始时那两三百斤,胖得连五官都变了形的样子,现在这个只是显得有些福相的女人,实在是好太多了。
而且江棠棠瘦下来后他才发现,那张臃肿得像黑面馒头一样的猪脸上,原来长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
要再瘦下去,指不定还真能成为一个绝色的大美人。
“老大,虽然这江氏瘦下来之后确实也长得不错,但她可是有夫之妇,你可不能——”
黎大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梁嘉珉打断,“你脑袋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谁说我对她有意思了?”
“老大,你不是对她有意思啊?”黎大勇道:“那你为何要为她动用关系?若是因为做生意的事,大不了以后赚了钱不贪她的,按时把钱给她送来不就是了。”
“我总觉得以她夫妻二人的能才干,不会困在崖州太久,以后说不定还有大造化。”梁嘉珉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有些荒唐,但是刚才到江棠棠的时候,她就莫名有这种感觉。
“就因为这啊?”黎大勇是完全没有出来江棠棠和时晏这对落难夫妻能有什么大造化。
在他来,时晏现在就是个大麻烦,是谁要杀他都还没有弄清楚,他们应该避他避得越远越好。
黎大勇不像你想着,便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问完又道:“老大,你这是不是冒险了一点?”
梁嘉珉道:“江氏今天的作为,你怎么?”
黎大勇想了想道:“挺狠的!那些流犯要抢她家东西的时候,那气势,把我都给他吓了一跳。”
梁嘉珉点头道:“不止如此,你瞧她方才在做什么?”
“分东西给受伤的犯人吃。”黎大勇忍不住嘀咕道:“既然现在要分出去,上午何必又要那么凶!”
“那意思可不一样。如果上午那些犯人要抢他们东西的时候,她就任由他们抢了去,那是软弱。以后那些犯人便会得寸近尺,他们将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但她先立威,再来送粥,这是既树立了威信,又收买了人心啊!”
梁嘉珉道:“有勇有谋,能言善辩,这样的人,就算以后不能回京,我觉得跟她交好也不吃亏。她现在落难,我们帮她一下,那是雪中送炭,比她以后发达了,再去锦上添花更让人记得深。”
黎大勇一脸学到了的样子,崇拜地着梁嘉珉道:“老大不愧是老大,你得可真长远。”
有了梁嘉珉的提点,余下来的几天,官差们对家大房的态度又好了几分。
甚至见江棠棠家的车做不下,黎大勇还主动让几个孩子搭乘拉粮的粮车。
就这么走了七天之后,终于到达了崖州。
梁嘉珉带着他们去官署与交接官交接。
流放的犯人都被关在官署边上的杂院里,等着上面交接好了分配下去。
在流放的路上,犯人们都盼着早点到流放地,早点结束那日日走路的苦,但真正到了,都十分的不安。
他们以前虽然没有来过岭南,但都知道岭南瘴气横行,流放到岭南的犯人都活不了多久,他们如今到了岭南,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这时候,人们都下意识地向了江棠棠。
她可是带了个大夫过来的,那大夫医术好像还很不错。以后要是病了什么的,去找她,她能帮着跟大夫说好话,帮他们治病的吧!
同一时间,官署门口,一个脸上满是疤痕的丑陋女子突然跪在梁嘉珉面前道:“大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来者何人!”梁嘉珉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做出防御的姿势。
“大人,我是家三房博文之妻江采薇啊!”妇人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着梁嘉珉道:“我被我堂妹所害,还请你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啊!”
“胡说!”梁嘉珉道:“博文之妻明明已经坠落山崖摔死了,你假冒她是有何企图?”
江采薇心中暗恨,面上却越发地委屈:“大人,我真的就是江采薇啊!你想这流放的犯人又不是什么好身份,我若不是真的江采薇,我何必来吃这苦。”。zX。
“你这容貌,可跟江采薇没有半点相像的,有什么能证明你就是江采薇吗?”梁嘉珉端详着她道。
江采薇听闻后,简直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都是江棠棠那个贱人!她一定要让她痛不欲生,不得好死!
“大人,罪夫是被我堂妹推下山崖,伤了容貌,这才跟以前不一样,你若是不认不出来,你可以叫我相公来。”
江采薇有些难以启齿道:“我脸上的容貌虽然被毁了,但身上的特点却没有变,我相公能给我作证的。”
梁嘉珉扬手,让人把博文带了过来,“,这是不是你妻子江氏。”
“相公,呜呜呜……”江采薇强忍着厌烦,哭哭啼啼地扑了过去,“你可要给人家做主啊!”
若是往常,博文倒确实会生出几分怜惜之心来。
但现在,江采薇脸上满是丑陋可怖的大疤,身上脏乎乎的,一股馊味,面对这样邋遢丑陋的妇人,他哪里还生得出半分怜意。
博文一下子躲开道:“你这个疯妇,你少乱认相公。”
江采薇恨得不行,博文这个没用的老男人,居然敢嫌弃自己。
但想着那个男人说的话,答应她的条件,她又忍下心里的恨意与厌烦,可怜兮兮道:“相公,你认不出我了吗?可怜我被人救起后拼命往这里赶,担心你吃不饱穿不暖,衣服没人洗,路上没人照顾……呜呜呜……可你居然忘了人家,人家心里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