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在梦中不愿松开陆烬的手,可术后的疼痛让她毫无力气,最后只能用无声的眼泪表达自己的不舍。
她陷入深沉的梦魇无法醒来,守在门口的保镖察觉异常,立即要去找陆烬。
恰好顾晓来探望。
她看保镖表情不太对,心中一咯噔,“是不是梨子出什么事了?”
保镖为难道:“太太好像做噩梦了,顾小姐,麻烦您去看一下吧,我们不方便进去。”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傅黎不受打扰安心养病,同时也要留意她的身体状态,此刻的傅黎明显不对劲,但他们得避嫌。
顾晓来得太是时候了。
“我去看看,陆烬在和主刀医生商量事情,先别去打扰他。”顾晓沉声吩咐一句后,挺着大肚子推门走进病房内。
傅黎双眼紧闭,满头是汗的在梦中挣扎,看上去十分痛苦。
她本就苍白的唇色此刻近乎透明,更添病态。
顾晓俯身,轻微晃动睡梦中的人道:“梨子,能听见我说话吗?”
“是梦,别怕,醒过来就好了。”顾晓的声音极尽温柔,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唤。
傅黎猛然睁开双眼,内里血丝密布。
她先是恍然,片刻后回神,有些后怕的用手抵着太阳穴道:“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梦中的惊吓让她的后背都湿透了,此刻病号服贴着肌肤,有些发闷。
顾晓心细的发现她的不舒服,先去找了套干爽的病号服让她换上,然后又倒了杯温水,安抚道:“梦都是反的,别怕。”
过去都是傅黎照顾她,现在身份调换过来她更多的是心疼。
一向坚强的人忽然变得脆弱易碎,怎能不动容?
顾晓宁愿生病的是自己,也不想看最好的朋友好不容易才过上舒心日子又遭遇磨难。
这一生傅黎过得太坎坷辛苦了。
顾晓有时候觉得老天爷是没有心的,为什么总要让一个人经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
怎么才能算个头?
傅黎喝完水,靠着病床,眼中的怖意渐渐消散。
她侧头看窗外日光,感叹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要是没有生病,王太太肯定已经邀请我们去露营了。”
斑驳的日光撒在她的脸上,落下橙黄温柔的光影。
顾晓边抚摸肚子,边闲聊道:“刚才午睡梦到什么了?应该跟你的病有关吧?”
她太了解傅黎的性格了,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发生多大事都能冷静处理,其实都是伪装。
傅黎只是个普通人,也是会害怕的,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无敌。
“嗯……”
傅黎心有余悸的应了一声,又忍不住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手术是我提出来的,我以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还是害怕。”
她看了很多文献,也在会诊过程中与专家聊过自己的想法与要求,想达到人体的一个健康值,只能手术。
因为目前还没有完全能至于这类疾病的特效药。
傅黎不想后半辈子都靠药物度过,于是冒险一搏。
她每天都在说服自己,一个小手术而已,不用太担心,眼睛一闭一睁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