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缘分是天定了的,即便你再想逃也逃不掉,但对于洛殇来说,她和冷邵玉之间,从没有什么所谓的缘,除了伤害没有别的可说。
就像这把琉璃琴,琴质再好,音色再佳,故而也只能在人的手指强压下才能听得到声音,又何必。
所有的安排都是没得选择。
房间的窗子是关着的,更不用说那扇上了锁的门,从她醒来,就一直关着。
烛火微燃,照的室内通明,窗子上倒映着屋外的树影儿,风过悠扬,若潺潺水波软到人心坎儿。
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一样不少,所有的物品摆放如常,甚至没有一丝尘埃,可这份干净却怎么也明不了人心。
洛殇站在窗前,哀艳的双眼朦胧,带着她的倔强,生来就是水中的幽莲,一举一动,就算不动,也时刻散着清冷不染尘埃的漠然独立。
门锁响了,她的心猛然抽动。
丫鬟打开房门,袅娜身姿,柔声行礼,待男人进来,她们弯身关好才避退。
洛殇转身,正逢男人抬头。
她眼中潺潺若水,含满幽怨却仍以冰心释然,如梦的昨日在见到他之时仿佛那些过去又重新走了一遍,太真实。那疼和痛,让她没有力气呼吸。
冷邵玉深情的眼眸凝向她,他看不够,这辈子都看不够,若非用这种手段,还不知她要躲多久。
她还是那么美,美的清瘦,像经受不住摧残从而折落的淡叶。就是那双眼睛,冷邵玉一记便是十几年,可为何他从未想过,这便是她。
冷邵玉看着女人,俊美的脸正视她,才迈一步。
“别过来。”洛殇摇着头后退,她身体渐渐向后挪移。“你别过来。”
就是这句别过来,冷邵玉怔怔像被定在了原地,他眼中温柔,又满附忧郁。
他没再走一步。
“冷邵玉你真卑鄙,两年了,你还是只会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洛殇悲伤的眼睛看着他。
男人听着她谩骂,也看到她眼眶里漾着久不肯流下倔强的泪,他抿了抿干涩的薄唇,眉头微蹙,双眼像两滩深黑的潭水,一眼望不见尽头,只能随着他深陷其中。
能看到她,再无耻又怎样。
她可知道这两年里日日夜夜,他如何熬得下,他无一日不在思念不在想她。
冷邵玉苦笑,颇为无奈的看着女人,他说:“本王和上天赌了把。”他笑着又说:“我赢了。”
他和上天赌了一把,是拿自己的命来赌,赌她会不会出现。那日午时法场,如果洛殇没有揭皇榜甚至没有出现,就算一切都在他计划里,他也没有办法再脱身,只会成为刀下亡魂。
这一刻看到她,命算什么,冷邵玉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狂妄自大,洛殇从来都知道,她冷漠的别过脸,仍拒他千里。
“两年了,气还没消吗?”他似有轻哄,温柔的问道。
洛殇回过脸,皱眉。“气?呵……”她冷笑,紧咬嘴唇。“冷邵玉,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以为我只是在生你的气吗?你还真是个混蛋。”
洛殇仰头,尽可不让泪流下,她再也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掉一滴的眼泪,因为他不配。她若知道,定然不会再回来。
“我知道。”他站在原地,轻说。
男人眼中悲痛不难看出,可他一直在极力隐忍,平淡的口吻继续方才的话。“那也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