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初只觉得整个脑袋上的头发都要被他连根拔起,可她不敢喊痛,因为越是挣扎冷暮飞的怒气就难以消散,所以她不敢。
只是上一秒还面带笑容的男人,下一刻却变得如狂风暴雨,他到底有多么薄情可怕。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女人的脸上,夏如初摊坐在地上,她红肿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冷暮飞待她并不好,可却从未动手打过她,今日,她只是绑了洛殇,却遭受这样前所未有的惩罚。他毫不在意。如果她真的做出对洛殇有半分伤害的事,冷暮飞也许连死也不会让她痛快。
“主人,不是您想的那样,如初自知卑贱,又怎么敢伤害洛姑娘忌惮主人,如初只是不想看到主人再因日夜思念而痛苦,如初只是想……”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夏如初捂着右脸,她不敢移开手,不想让男人看到那片仓肿。“主人,您听我解释,如初真的没想伤害她,我只是想为主人……”
“滚出去!”
夏如初呆呆的看着那张冰冷的俊脸,她觉得整个人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倒流,泪水混杂的朦胧让她逐渐看不清楚那渐行渐远的模糊。
她嘴唇颤抖,双腿跪在地上爬到男人脚下,攥上他的长袍,贝齿轻呢“主人……”
眼泪从她的眼眶汹涌而出,像滔滔不绝的江水,无法止住。
夏如初不明白,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怎么做都感动不了他的心,可她明明真的只是想为男人留住洛殇,真的只是这样。
她心里委屈,这种委屈已经整整二十年了,她没办法再承受,就算一个行尸走肉也会有自己丝丝悲浅的思想和感情,何况是她,是她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夏如初攥起拳头拄在冰冷坚硬的地面,她倒吸了口凉气,将苦涩的泪水咽下喉咙,化入腹中的就像脓水一样。
她挺起岁月斑斓过的脸看向男人,变了怯弱的模样和以往悲戚的神情。
她说:“如果没有她,主人会爱上我吗?”
男人本就轻蹙起的深眉此时皱的更深。
“如果没有她,主人会不会爱我?会不会?”夏如初不停的问,即便得不到任何回答,即便是看到他越来越冷的寒眸,她还是一样的问着。
冷暮飞的眼睛就像染了墨一样,他拧着眉头,冰冷的说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趁我没反悔之前,出去!”
夏如初痴痴的傻笑。“主人杀的人还少吗?多我一个又算得了什么,能死在主人手上,如初无怨无悔。我的命都是主人给的,您想什么时候收回以什么手段取走,如初不会有任何怨言,但请主人回答我。”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定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自己活过,她是过的太卑微了,都忘了自己还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冷暮飞冷着脸,他嗜血抿了薄唇,低身在她身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地上的女人整个身体抬升。
他的大掌绷紧,手背上的青丝深紫,冰冷的温度同他无情的眼眸,夏如初看不到他任何的心软和不舍。
“主人。”正逢江原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江原立即说:“主人不可。如初姑娘行事鲁莽,又出言不逊,如此怎能劳烦主人亲自惩罚,江原会好好处理此事,还请主人放心。”
“主人。”江原再一次开口。
冷暮飞看了女人一眼,随后松了手,冷漠的说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夏如初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她想哭,更想笑,眼睛一直牢牢的盯着男人,直到江原将她拖走,她仍是没移开过视线一眼。
直到那扇门关上,冷暮飞冷沉的脸才稍稍有了缓和,他慢慢的转看向自己方才掐女人的手,又皱了眉头。
江原将夏如初带出阁楼,女人如同万念俱焚一般狼狈不堪。
“如初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
夏如初像是自嘲一般,清冷的一笑。“江侍郎,他既想杀我,你又为何还要救我,倒不如让如初就此了结了这一生,也罢了。”
“姑娘说的是什么胡话,以死了结是最无能愚蠢的想法,姑娘记挂着主人,难道你忍心抛下主人就此别过尘世吗?”
“不然呢,不然还能怎样?”夏如初全然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除了一具空有的皮囊身体,她该到何处去寻找她的灵魂。
“如初姑娘心地善良,江原明白。姑娘说洛王妃不懂主人,可江原现在看到的,却是如初姑娘亦然如此。”
看着夏如初一脸的不解,江原笑笑。“主人并不忍心取姑娘的命。”
“江侍郎……”
“姑娘仔细想一想,主人想杀人的人何曾有过半分犹豫,又何曾能让那人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既然他能让我带走姑娘你,就是在给姑娘生的机会。”
夏如初听着,她只是听着,泪不知不觉的流淌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