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男人看出自己心虚的慌乱,她勉强的笑着回道。“回王爷,奴婢…白绮若。”
“白绮若。”男人重复了一遍,他眼中黑的如墨,冰冷的眸底复杂多情,不知在打量什么,让人永远也看不出,猜不透。
就像十几年前,她初次见到他时一样,那日她跟在月娥的身后进了王府,当冷邵玉走过来的时候,她被男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强大的压迫力震慑,因为害怕她躲在了帘子后面,却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从那时起,白绮若就暗暗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可却不敢让他知道有自己的存在,因为这是疼她爱她的姐姐白月娥,所钟爱的男人。
时隔多年,自从月娥死后,白绮若想过一千种,一万种见他的场面,可她没想到当自己某天真的就这么站在他眼前时,却是一种久违的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难道还是畏惧他的寒冷,是自己的爱慕之心无以表露,还是害怕她不纯的目的。
可能都有。
“你叫白绮若?”冷邵玉皱了眉宇,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些发冷,他语气也和现在表情一样,冷漠里还有质问。
白绮若停顿了下,点了点头。
她姓白?一个和月娥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居然也姓白。
难道她和月娥之间有什么关系,可冷邵玉从没听月娥提起过还有个妹妹。
她不是月娥,月娥的眼睛和那个女孩儿一样的温雅和美,就像洛殇一样。眼前的白绮若有着和月娥一样的容貌行为举止,姿态也近乎一致,可她的眼里无论怎么掩饰都藏不住那一抹的惶恐和不安。
这是月娥从未有过的神情,可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绮若先回去了。”白绮若看着他泛冷的眸光,如上玄的高月一样皓明清冷。
她转身,胳膊却被男人的手掌抓住,浑身一颤,心里莫名多了什么。
白绮若回头看着他,看着他仿若没了光泽冰冷孤傲的双眼,他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却又那么紧蹙想要将她看破,她不由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正萦绕在周身,她知道必须得逃离,否则这样的寒冷会将她吞没。
“王爷,王妃还在等您。”
冷邵玉高冷的双眼随意扫视了一眼,松开她,没再说一句,转身离开。
他怎么那么冷,白绮若望着男人的身影儿,这抹影子就像风一样,来的突然,去的也毫不留恋。
冷邵玉远比十几年前还要冷,但就在刚刚她站在房门口时,却是看到了男人眼中从未有过的温和,甚至比看月娥时还要温柔。
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洛殇?
如果是真的,她还要留下吗?
是不是也该祝福他娶了一位好妻子,洛殇?
她抿着嘴唇,身体慢慢靠向了身后的昙花雕柱,很久很久都没离开。
冷邵玉回房间时,洛殇刚刚喝完安胎药,她正擦着嘴巴,看见他进来,也停下了动作。
“不是莫大人有事要说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洛殇笑着,一手拖着下颚,胳膊拄在桌上。
冷邵玉沉着脸没有回答,只是走了过来,然后坐下,他脸色很平静,只是太过于平静反倒让洛殇觉得有些不安。
洛殇贴近他,有模有样的闻了闻,轻声问:“好香的味道,你去了昙花庭?”
“怎么了?”见他不开口,女人有些担心。
冷邵玉转过脸,温柔的眼睛看着她,然后伸手将她柔软的小手攥入自己的掌心。
“是夫君不够贴心,才让你和孩子受了苦。”冷邵玉紧紧攥着她的手,仿佛像是不想失去什么,这种感觉又是那么强烈。
他怎么突然这样说,洛殇暖暖的笑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孩子他说不怪你。”她抬起眼眸,看着他。“我也是。”
冷邵玉沉着脸,他深情的双眼代替了所有的语言,他娶了一位好妻子,不管洛殇是不是那个女孩儿,他都会一样疼她,爱她。
即便某一天找到了那个孩子,他也一样不会放开眼前的女人。
这是他的妻子。
“明日把白姑娘接到凤栖吧。”他平淡的说。
洛殇眼睛睁的好大,又听男人说:“既然她能照顾你,这样也方便些,你不想?”
洛殇立即摇头,她怎能不想,只是她没想过冷邵玉会如此做,凤栖寝殿正殿原本是留给白月娥住的地方,冷邵玉从不让任何人随意出入,怎么一转眼竟让一个陌生女子住进来了。
洛殇心里多少有疑问,但更是感动,冷邵玉能为了她如此。
她美丽的笑容挂在脸上,像春日里荡漾的湖面,干净的笑是对世间一切的美好最完好的诠释。
洛殇双手缠上男人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上面,温柔的抬眼。“夫君,你真好。”
冷邵玉没说话,只是余光看着她,心里萌起又一种莫名的情感,他应该很开心,可此时他竟无言以对。
他轻笑,搂上女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