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紫藤阁后,她将匣子放好,走到桌子前,刚要坐下,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跑步声。
嘭的一声,门被一个舞姬从外面推开,她的双手拄在门的两侧,弯着腰大喘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王妃。。。。。。不好了,王妃,南苑。。。。。。南苑。。。。。。”
“南苑出事了!”
“什么?”洛殇忙起身,随着丫头前往南苑。
——
正午时分,阳光十足,晃的人睁不开眼睛,就连树上的蝉也不再开口。
南苑里。
“王妃,竹染姐会不会有事啊?”南苑舞姬们捏着手中的帕子,各个着急的坐立不安。
安竹染,南苑舞姬之首,也是继苏卿青柠之后,唯一一个资质聪慧的舞姬,她也是南苑的希望。
“洛。。。。。。洛殇?你怎么来了?”躺在chua
g上的安竹染忽然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她无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洛殇。
只觉得脸上很痛又很痒,安竹染刚要用手去碰触。
“别动。别。。。。。。”洛殇忙叫住她。
安竹染察觉到了洛殇的异常,也看到了这满屋子的人的沉郁的脸色,她对着一旁的舞姬说:“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那舞姬摇了摇头,硬是挺着说:“没事啊。”
可丫头们脸上的泪痕,终是让安竹染起了疑心,她说:“把镜子给我。”
舞姬们互相看了看,将目光投向洛殇,不知该不该给她。
安竹染嘶吼道:“把镜子拿来!”她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舞姬忙拿了桌子上的古铜圆镜子,犹豫不决,却还是慢慢的递给了她。
安竹染接过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呆滞住了。
“啊——”
随后一声凄惨,嘶声裂肺的声音响彻南苑,惊的院子里树上栖息的鸟儿不由的忽煽着翅膀飞走了。
“怎么会这样,放开我,让我死,让我去死吧。”
舞姬们抱着安竹染,心疼她这个样子。“竹染姐,您别这样,别这样。。。。。。”
“脸毁了,我的脸毁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安竹染痛哭流涕。一张美丽的容颜对于后庭舞姬来说就是生命,甚至高于生命。
“竹染姐,你冷静,你冷静一下,王妃一定有办法的,她一定有办法救你的。”舞姬们转过头看着洛殇。
安竹染一听即刻爬过去,紧紧的握住洛殇的手,眼泪刷刷的掉落。“洛殇,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治好我的,对不对。”
看着她眼里苦苦的哀求,洛殇竟不知如何回答。刚刚她在看竹染的脸时,便已经察觉她是服用了旋复花,金樱子,辛夷,鱼尾葵等多味儿至使人面目全非的草药,才会成了这个样子。
而安竹染的饮食一直都是很小心的,这些东西又是怎样不经意间入了她的口中。
洛殇仔细回想百花园中水井的水,同这次有些太多相似之处,难道说这两起事件皆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么懂得这么多,又极为细心巧夺的人,又会是谁?
“洛殇,我的脸,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恢复了。”安竹染拽着洛殇的手缓缓的松开,她蹲坐下去,两眼发呆,没了心智一样涣散。
“能救,只是,需要一样东西。”洛殇看着她,额头有些紧皱。
安竹染心喜,忙说:“什么东西,只要能医好我的脸,做什么要什么我都可以。”
“益母草。”
总是能够听民间一些人说,益母草可以专治女子面容,但必须是五月五日采摘的益母草,还需晒干,后而烧成的灰,方可有效。
且这种草药想要提取到精华实属不易,取草时要注意清除根上的泥土,有土即无效。烧灰之前也要先将地面洒水。烧灰以后要等到灰冷用细筛细细筛过,然后用搅匀,团和如蛋般大小,中午时分晒令极干,用黄土泥作小炉,细心熬制,还不能算起完全可行。
再说,这得到现成的益母草,可是比登天还难。
花魂展就在明日,若无益母草,她的脸成了这个样子,明日可怎么登的了花魂展大堂。
安竹染自知无望,再无回天之术可以救治好自己的面容,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可是益母草?”听洛殇一说,好似还有希望,安竹染立即抬起了头。
洛殇没开口,因为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将那株少见的草药带回来,她也不确定哪怕是有了这一味儿是否能医治好竹染。她只能尽力而为了。
花香鸟语,风草离离,桂木依依。
洛殇独自离开了后庭,站在月娥阁的朱砂门院外,她抬起头,半柔半淡的眼眸看着牌匾上面沉郁又哀伤的几个大字。犹豫不决。
“我。。。。。。想见你们王爷。麻烦两位通报一声。”益母草只有冷邵玉的贴身御医楚郎中才有,只是这楚郎中若无王爷的喻召,是断然不会进府,更不会将草药交给她。
守在门外的两个奴才看了看,其中一个耸了耸肩膀,打发了另一个人前去禀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