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止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
他真的很想上前去对沈初九说: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可是在看到沈初九那双带着淡漠的眸子时,他竟又生生的定在了那里。
我不爱你,便也不会恨你……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啊……
她、不恨他!
他多希望哪怕她恨他。
至少,恨他,她心中也有他。
容渊止的唇轻轻颤了颤,想说什么,但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硬是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
沈初九看着容渊止,她静静的等着男人说话,可是许久不见回应,终于失去了耐心:“殿下若是无事,初九便先行告退了。”
沈初九说完,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容渊止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却没来由的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一个人,若是有了在乎的东西,那么,就有了弱点。
他怕,怕沈初九拒绝有关于他的一切,他怕面对沈初九那淡漠的眸子,清冷的神色和拒他与千里之外态度。
沈初九回到医馆的时候,慕修寒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慕公子?这么晚了,怎么不回你府上去?”沈初九好奇问道。
“额,就是有些不放心你,便来看看。你、你可见到谁了?”慕修寒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灿阳叫他离开的时候,他便察觉有些不太对劲,后来灿阳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更是让他心绝不妙。
容渊止借着交城的事情……把他支走了,他想单独见沈初九!
沈初九一脸莫名的看着他:“见到谁?我们两个从始至终都在一起,自然是你见到谁,我便见到谁了。再说,我见谁,与慕皇子有何关系?”
这般疏远戒备的态度让慕修寒略微有些吃惊,但转瞬他便又笑了:“哎呀,吓死我了,我害生怕你被我那好大哥给盯上呢。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那我还要谢谢慕公子的关心了。”沈初九笑了一声。
两个人谁也没戳破谁的谎言,慕修寒陪着沈初九说了一会儿话,瞧着她情绪不错,这才放心离开。
直到周围再无他人之后,沈初九这才仿佛脱力一般,坐在了凳子上。
枫璇在暗处看了个真切,于是不一会儿,便端着一壶梅花酒走了过来。
“小姐,天冷。暖暖身子吧。”
沈初九深深呼吸,抬头时已不见半分愁色:“这么晚了,怎么不去歇着?”
“小姐歇下,我便去休息。”枫璇说。
她没办法帮着沈初九,她能做的……怕也只能是静静陪在沈初九身边了。
——
千岁府。
近些时候,千岁府里整日都会传出一声又一声低沉压抑的嘶吼。
九千岁站在房中,看着众医在安凌薇的身上施针,只是每落一阵,床上的人便会压抑的嘶吼上一声。
那一根根针便仿佛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般,九千岁冷汗直冒,脸上的笑早已不复存在。
许久之后,御医才停了手。
“还得施针多久?”九千岁立刻走到床边,轻轻的替安凌薇掖好被子。
御医双股战战,磕磕绊绊的说道:“三、三次……”
“下去吧。”九千岁衣袖一挥,末了叮嘱一句:“千岁府上的事……”
“下官定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御医说完,这才走出了房间,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喷出来的血映红了纸窗。
安凌薇躺在床上,眼眸里含着泪,但更多的却是恨:“我一定要让沈初九……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