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便是两个月过去了,沈初九腹中胎儿已四月有余。
本应开始显怀的时候,她的体态却丝毫不见臃肿。
“王妃,你要不再吃点?”枫叶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着实心焦。
沈初九摇了摇头。
她自然知道,即便是为了腹中胎儿,她也要多多进食。
只是这饭菜即便做的再如何清淡,都无法压住她的反胃。
稍微吃上一点,便呕吐不已。
索性便不吃了吧……
容渊止总会赶在她用膳之后出现在别院。
他知道沈初九有个习惯,用膳之后便会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见到这女人。
他亦知道她不愿意看到他,所以干脆只是在门口站着,也不进去。
只是每每看到那一盘盘饭菜原模原样的端出来,他也着急。
她越发清瘦了。
有时候他会想,干脆不要那孩子了吧?还未出生便这么折腾他的夫人,若是出生那还了得?
而自那日醉酒之后,他便将安凌薇好好的训斥了一顿。
安凌薇在他面前哭诉,只是见不得他难过,见不得他彻夜不眠,所以才下了蒙汗药,好让他多多休息。
如此拙劣的借口,只是让容渊止更加烦乱。
不过左右那安凌薇也消停了,最多不过在他眼前晃一晃,不碍事。
“祁王殿下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沈初九已经抱不动元宝了,它的体型稍微有些大了,只能卧在沈初九的脚边,时不时的蹭一蹭。
闻言,容渊止的心里有些窃喜,这是两个月里,沈初九主动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容渊止大阔步走到沈初九身边,微微俯身便想摸一摸沈初九的肚子。
“坐。”沈初九抬手,正好挡住了容渊止的手。
两个人相对而坐,却没有了曾经的那心心相映的感觉。
“夫……”
“不知殿下想禁我到什么时候?”
“你还想离开?”听女子这般素静的话语,容渊止的心便是一沉。
“是。”
容渊止额上青筋跳了跳,手暗自攥紧。
他极尽全力的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努力的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冰凉:“你致死,都是祁王府的人。”
说完,拂袖离去。
枫璇小心翼翼的走到沈初九身边:“王妃,你与主子本不必如此。”
沈初九波澜不惊的看着庭院里的落叶,须臾间叹笑一声:“他恼我救李卓远不顾身份,我恼他留安凌薇左右逢缘。我们本就到了相顾而言的地步,再多留着,也不过是折磨彼此。”
枫璇的心里有些难过,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站在沈初九身边陪着她。
枫叶亦憋着嘴,坐在门槛上将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坚果放进腰间的布袋子里。
那袋子沉甸甸的,她的心也沉甸甸的。
——
是夜,天上并无半颗星子。
安凌薇抬头看了看天,笑了。
想来沈初九腹中胎儿已经成型了吧?
终于到时候了。
她着心腹换上自己的衣服在屋里走动,影子落在宣纸铺就的窗上,显得有些寂寥。
而她本人,则悄无声息的隐遁在了黑夜之中。
深夜的街道总是如此的冷清,时不时的能听到几声犬吠,便有小孩的哭闹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