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那边舒了口长气,“没事没事了,你这孩子也是,话不说清楚,我以为……那多不方便啊,互相打扰休息,在家我就告诉过你,男女有别,要保持距离!男人睡觉都打呼噜,脚臭,辣眼睛!在一个屋你就甭想睡好觉了!明白吗?”
“我知道啊。”
我笑了声,让他给我吓一跳,“我睡觉毛病也多,也不好打扰到他,这一趟出来成琛帮我太多了。”
“对,别打扰小成总休息。”
爸爸连声应道,“明天记得把房费给人家,不能让人拿钱,咱家现在条件虽不比往常,但绝对不能短谁的,尤其是小成总那样的人家,别让人瞧不起,钱这块儿别差事儿,需要就跟爸提,爸给你打钱!”
有约定我怎么给钱。
可我不敢跟爸爸讲,他肯定要骂我不懂事。
两头夹。
“爸,那二嫂要离婚,还有钱给她吗?”
“咋了?”
爸爸警惕起来,“是不是朱晓燕又跟你说啥了?”
“没,小燕姐的电话号码让我拉黑了,她打过不来。”
“那就好,这事儿你别管。”
爸爸低声回我,“栩栩,大人的事儿不是面上那么简单,你二哥的判决还没下来,律师还在调节,到处都要用钱,朱晓玲在这节骨眼张嘴就要五十万,这是人能办出的事儿么,还有她那妹妹朱晓燕,包括她们老朱家,我都敢拍着胸口说不欠她们的,现在朱晓玲是看咱家……唉,你哥又进去了,玩卸磨杀驴这套,我偏不随她的意,要走她就走,我老梁家不要这种忘恩负义的儿媳妇儿,要钱指定不好使!”
“可是……”
我张了张嘴,“我听说二嫂以后不好怀孕了,我觉得是我……”
“栩栩!”
爸爸厉声打断我,:“医生只是说她流了两回,以后容易习惯性流产,建议她下次怀孕就躺在床上不动,保胎,没说她以后怀不上了,朱晓燕就是故意往严重上说,好要钱,那她姐第一次流产是因为什么,大家心里没数么,你小孩儿,爸不爱跟你讲这些,不想给你整复杂了。”
“现在呢,咱就等,沈大师说你命格这事儿月底前能有结果,要是你命格回来,咱家借钱也重头再来,要是命格没拿回来,就先搬回农村,反正咱家根儿就在村里,种地也能吃上饭,离市里远了,谁乐意说啥就说啥,栩栩,你只要记着,咱一家人全须全尾就啥都不怕,病能治好,灾能过去,你迟早会长大,这一辈子,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伤害到你!”
我嗯了声,眼圈又开始发红,“爸,我知道,我就是怕小燕姐出去乱说,到时候奶奶会知道我没在国外,是我害的家里这样的。”
“她敢说!”
爸爸绷着气,“她要传瞎话我就告他!这还是我见了你哥的律师普及到的法律知识,只要朱晓燕敢在临海市乱传你事儿,对你造成了不良影响,我就告她造谣!反正我现在身边有律师,给你哥打一个官司也是打,打两个还能凑一双!”
我愣了愣,“传瞎话还能告呢?”
“能,麻烦点,加上很多人不懂,老百姓就得多普法,得保护自己!”
爸爸语气严肃,“栩栩,啥都不用怕,只要你好活着,健康的活着,我就高兴,你好了,你妈就能站起来,你奶奶看你好,老人家身子骨就硬,爸想明白了,命格没拿回来呢,沈大师说帮忙挡煞,户口就改到他那,命格要是拿回来了,就算你没拜成师,户口也可以转到沈大师那!”
“爸,命格拿回来你也同意我转户口?”
理论上,我拿回命格就可以继续照耀家人了,但更换门庭,我离临海又远,从阴阳上来讲,福佑本家的力量就很微弱了,聊胜于无,爸爸居然会做这个决定?
“当然!”
爸爸叹气,“沈大师是咱家大贵人啊,他既然无儿无女,除了纯良外想多求个女儿给他送终,爸理解,咱做人不能狼心狗肺,不过到那时你还是要常回家看看,陪陪家里人,爸只当你去外地念书,多了养父而已,在爸爸心里,你永远都是爸最稀罕的小女儿,爸也知道,栩栩你懂事,摊上这种事,不是说花钱就能消灾的,咱得知恩图报,这辈子都要记得沈大师的好!”
放下手机,我擦了擦泪,很多事,我不能跟爸爸讲,沈叔借我命格,是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我,而袁穷又是何等的穷凶极恶?
这恩情真的比天地都大,沈叔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怕我做不成沈叔徒弟,那我无论是否拿回命格,都要做他的女儿,否则我不知如何去报答,可我这话不敢对爸爸妈妈讲,唯恐他们难过,如今爸爸的一番话,真的让我放下了很多负担。
恍惚间,我好像明白,自沈叔收留我的那刻起,我的命运,就和沈叔紧紧的系在一起了。
躺到床上,我拽了拽被子,闭上眼,脑中乱糟糟的涌着许多事情,朱晓燕尖锐的骂声,妈妈艰难的吐字,三姑的劝慰,翻了个身,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后脖颈痒痒麻麻,好像有人正在我身后吹气。
“别烦人……”
我迷迷糊糊的伸手挠了挠,第一反应是纯良来我屋撩闲找打,猛地,我后脊梁一麻,我没在家!
双眼一睁,床头灯还亮着,室内暖黄一片。
很静。
依稀能听到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我侧躺在床上,雕塑般,一动都不敢动。
后脖颈的异样感仍阵阵来袭,不夸张的讲,背身床面都塌陷了一块儿,感觉有人躺在了我身后,对着我后脖子根儿呼呼的吹着凉风,麻痒感带着我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毛孔都要炸了!
憋了几秒,我手慢慢的摸索到枕头下,临睡前我把符纸压在下面,就是怕鬼压床之类的事情,谁成想还能遇到!
袁穷放鬼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