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小醉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乖巧可人。”
沈奶奶看陶醉,真是越看越欢喜。
“风易你可给我听好了,外面那些个花花肠子都收一收。别以为我和你爷爷老眼昏花了什么都看不明白,你要是敢对不起小醉,我们可不饶你。”
这番敲打已经算是明示了,如果不是因为老两口已经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也不会一回国就坚持要陶醉来家里吃饭。
一时间,各人暗自肚肠,气氛难免有点焦灼。
唯有骆北寻一人,慢条斯理地用着餐。好像偌大一个席,就只有他自己是奔着吃饭来的。
大家各怀心事,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骆北寻换了位置以后,拿筷子的手也换成了左手——
除了陶醉。
原以为换了位置后就可以逃离他的“魔掌”,没想到这死男人左右手都能使唤。
摸完了左腿,改捂右腿。
弄得陶醉像是脚踩地雷的大怨种,踮着脚尖僵着背,食物含到嘴巴里都快忘了怎么咀嚼了。
不过讲实话,骆北寻的“轻薄”不但不会让她觉得猥琐下流,反而像极了情人爱侣之间亲密的摩挲。
她原本是有点冷,大腿都冻得冰冰凉。
但骆北寻的手真的很暖。
都说薄情寡性的人才会这样,手脚都是烫的,心却像黑洞一样塞满了东北风……
这时候梅姐从厨房进来了,打破圆场。
“老爷,太太,酱鸭弄好了。”
大家这才纷纷提起筷子,将刚才的气氛一股脑翻了页。
“是小醉的手艺啊,趁热尝尝。”
“好吃!小醉带伤上阵哦,可一定要捧场。”
陶醉被捧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虽然以前她跟沈风易在一起的时候,没少内耗自己,隔三差五给沈家长辈们安排个私房菜,或者办个家宴,弄个卤味点心之类的,每每也收获了不少的称赞。
但这一次不一样,因为她心虚。
她烧的玫瑰鸭早就已经被陶蓝咂的骨头都不剩了。
这一份,从里到外其实都是父亲陶镌峰做的。
如今面对着这一桌曾为家人,今后也只能同外人一样的“长辈亲人”,她不想再做多余的解释。
何况之前骆雪萍问她父亲要不要一起来的时候,陶醉就已经推说了父亲养病在床。
所以小事化了,陶醉也只能老实不客气地接受这份不属于自己的称赞了。
说实话,陶镌峰的这份玫瑰卤鸭做的远比自己更带火候。
陶醉从没见过父亲真正的烹饪实力。
但亲自下箸一尝,简直深得外公真传。
原本以为这样一份合家欢的硬菜能给席上带来些愉悦轻松,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老爷子在品尝了一口过后,脸色倏然就变了!
“小醉,这是你做的?你外公教你的?”
陶醉一愣,心里微微一虚。
她不敢直说是,也方便说不是。
于是颇有对话艺术地把重点转移到了后半句:“哦,玫瑰卤鸭是外公的招牌菜,以前长留记开着的时候,都要提前一个月预定呢。我……其实我烧的应该还远达不到外公的水准……”
“啪!”的一声,沈老爷子放下筷子,沉着脸色站起身。
一时间,桌上众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