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寻转过脸,目光如刀刺般落在周豫白的身上,“看不出来,周二少连自家宗族都没认回去,在别的地方倒是挺尽孝的?”
“宗族没那么容易认的回去,我怕吃亏,可不敢回去随随便便就挨一顿鞭子。是不是?”
年关冷雨,浇不灭这满屋子的火药味,反而像加了一把催化剂似的。
路子野大概也是觉得自己不小心惹了事,凑到陶醉身边,轻轻拽了下她的衣袖:“小醉,先安排老爷子住院吧。”
“小醉,你先回去休息,李老的事我来安排。”
周豫白提着手杖,上前道。
“我……”
“李老不止是你的外公,你懂的。”
周豫白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坚定而不容拒绝。
“今天已经晚了,先安排老人家在病房里用药观察。你熬着也没用,也先回去休息下。明早我给你消息,你再过来一起商量转院的事。阿邦——”
说着,周豫白冲身后的保镖吩咐:“去把手续办一下。”
陶醉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一抬头,骆北寻已经转身离去了。
心脏陡然一缩,喉咙像堵了一团乱麻。
“去吧。”
周豫白冲陶醉点点头,“这件事,又没什么难解释清楚的。”
“可是我外公……”
“你是信不过我么?”
周豫白淡笑:“于公,李老从我的福利院走失,我理应承担责任。于私,李老是我恩人,也是我的亲人。他出了事,我比你还要内疚。”
见陶醉还有些犹豫,周豫白拿出手机:“对了,刚才长安福利院的监控发过来了。你回去抽空看看,李老有没有跟你舅舅说点什么。我想,那是你家里的事,我应该并不方便知晓。明早你过来,咱们再商量。”
说完,再确认陶醉收到视频后,周豫白当场删除了自己的备份。
陶醉心头一热,最终感激地点了点头。
“周豫白,谢谢你了。”
“不用跟我客气,这两天先把李老的事安排好,餐馆那边不用太着急。”
周豫白说。
……
陶醉告别了周豫白,追出医院大厅,早已没了骆北寻的身影。
她犹豫着拿起手机,刚想拨他电话,一辆熟悉的白色路虎停了过来。
男人摇下窗,却没有丝毫转脸移眼。
冷冰冰的两个字“上车”,竟是比这临近腊月的雨还要深寒。
一路上,两人好久无话。
最后还是陶醉忍不住先开了口:“骆北寻,你……都不问问我么?”
“要问什么?”
骆北寻把车开得很稳,雨刷冲撞着车里压抑到怪异的气氛,让陶醉觉得很胸闷。
“今天的事……我,我外公……”
“有什么可问的?答案都写在表面上了,如果我连这点判断力都不具备,怎么帮人做案子。”
陶醉简直心塞:“哪里写在表面上了!你以为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去看望你外公。可你外公却一个人跑到绿山湖,路子野甚至都联系不到你,转而找到我?但最后,你却跟周豫白一起出现。”
骆北寻幽幽淡淡道,“所以,我为什么要问你故意支走阿斐的原因?又为什么要探究你不用我陪同的理由?”
“骆北寻,你说什么呢?!停车!”
陶醉的眼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