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富之死说明了,他在清水帮中,或者在匈奴人中,地位超然,不是中层,就是中间联络员。
不然,以薛秋水那样高的身份,不会直接找他,不会通过他逃避李阳城三人的追踪。
同时也说明了,他身上有大秘密。不然,别人不会等他一进监狱,就要他的命。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让他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弄死他。
徐学晶说:“想要他死的人,会不会是薛秋水?”
李阳城说:“不排除这个可能。薛秋水闯荡江湖二十余年,见惯打打杀杀,对他人的生命十分漠视,死一个人,无非就是再培养一个人。只要这个人不把她的秘密说出去,她不介意采取极端手段。”
周延客说:“如果杀死他的人,不是薛秋水呢?毕竟下午的时候,薛秋水通过他才逃出生天。她会反过来杀掉她的恩人吗?”
李阳城说:“是不是她杀的,现在不能下定论。只有找到有用的线索,证明是她干的,我们才能确定。”
徐学晶说:“现在该怎么办?有用的人死了。”
李阳城说:“走,我们去查一查隋大贵,通过他,也许有意外之喜。”
在别人指点下,三人一路走,一路问,费了很大劲,才找到隋大贵家。
这家人确实有钱,朱红色的大门,上面布满铜钉,门前还有两只石狮子。走进院子里,是一座屏风,院内种植不少花花草草。
院子很大,三进的院落,比一般农家的坯房,强了不知多少倍。
三人走进隋家,见到隋大贵,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脸愁苦之色,似乎万贯家财也买不来他开口一笑。
李阳城说:“我们是官方的人,据说你兄长隋大富死在牢里,我们想通过你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知无不言,帮助我们调查案件,到时候也许可以帮你报仇。”
隋大贵说:“可以的,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不隐瞒。”
李阳城说:“我们对你的兄长一无所知,你讲讲他吧,他是什么样的人?”
隋大贵说:“兄长开一家客栈,这是你们知道的,因为这个客栈,要面对四面八方的客人,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脾气好的,有脾气不好的,有强人,有江湖客,也有土匪头子,总之,住店的人,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所以,干时间长了,他就养出一个好脾气,不管别人怎么耍横,他都笑脸相迎。生意嘛,和气生财,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赚几斗米吃。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经常回来,也不经常看望我。只在每年春节或八月十五时,来一趟,吃过饭,匆匆离开。”
“他比较有钱,我也比较有钱,所以,我们双方不存在谁帮助谁。”
李阳城突然问道:“你们是匈奴人,还是汉人?”
隋大贵愕然一下,回答道:“我们当然是汉人,怎么会是匈奴人呢?”
李阳城说:“那你知不知道,他给匈奴人做事?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惨死在别人手中。我估计,杀死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匈奴人!”
“不会吧?我兄长怎么会当汉奸?如果他真是汉奸,匈奴人为何又要杀他?”隋大贵对李阳城的判断十分不满,想为他的兄长开脱罪行。
李阳城说:“我也不敢十分肯定他一定是给匈奴人做事,但是,有九成的可能,他就是给匈奴人当下人。而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匈奴人才不得不杀死他。因为,他知道了匈奴人极为重要的秘密。”
“如果你知道这点事,希望你不要隐瞒。隐瞒对你无好处,只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隋大贵有些害怕起来,赶忙说:“我真的不知道他给匈奴人做事,但是,我已经受到威胁了。”
“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阳城赶忙问。
隋大贵说:“昨天晚上,我家遭贼了!”
“你讲详细一些,不要漏掉任何重要的内容,让我们帮你分析一下,是不是匈奴人对你下的手。”李阳城说。
隋大贵说:“昨天晚上,我们正在睡觉,我睡觉打呼噜,声音特别响,比拉风箱还要响十倍,所以,贼人进来的时候,我们没有听到。”
“我正睡得香,有人把我从床上扶起来,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要我不要声张,一旦我大声喊,他们立刻就会杀死我和我妻子。”
“我吓坏了,不敢叫人,乖乖地按他们的吩咐做事。”
“他们用黑布蒙住我的脸,还有我老婆的脸。他不愿意让我们看到他们是谁。”
“他们问我,有无从监狱里拿回来什么东西,也就是从我兄长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我说没有,我还不知道我兄长入狱,问他们,我兄长因为什么抓进监狱。”
“他们也不回答我,只问我家里的钱都藏在哪里。”
“为了保住性命,我只好花钱消灾,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了他。他们取走我几千两银子。等他们走了很久,我们才让小妮帮我们解开绑我们的绳索。”
李阳城问:“小妮是谁?”
隋大贵走进屋里,从屋里牵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孩子娃娃脸,圆润得像红平果,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模样十分可爱。
李阳城问:“就是她帮你们解开的绳子?”
隋大贵说:“是啊,这是我孙女儿。她不喜欢跟她爹妈睡,经常粘着我们夫妻。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只绑了我们,对还在熟睡的小妮没有下手。”
徐学晶说:“也许,他们是良心好,不欺负小女孩。”
李阳城说:“贼人没有一个善良的,善良的人也不会做贼。”
一转脸,李阳城问小妮:“昨天晚上你害怕不害怕啊?”
小妮歪着头,奶声奶气地说:“我不怕呀!”
“你为什么不怕呀?”李阳城问她。
小妮直率地说:“昨天晚上,外面来人的时候其实我醒了,我听到小姨说话的声音,我才不怕小姨呢。”
“……”隋大贵赶忙说,“她说的是梦话,她昨天根本没醒。”
李阳城没有理会隋大贵,问小妮:“你小姨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