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了马车回来的,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林氏在房间里鬼哭狼嚎的快疯了。
孟许氏偏爱儿子。
原是想让李玄明先看儿子的,但奈何林氏哭声太凄惨了,孟许氏念着林氏还怀着孕,便让大夫先去给林氏瞧。
可,林青青是个妇道人家;
伤的地方,不止是胳膊,还有后背,胸口等极其私密的位置,李玄明一个年轻男子,且不说他不好意思给林青青看,就是林青青自己,也感觉臊得慌。
最后,李玄明只是看了看林青青胳膊上的伤,推断了她其他位置的情况,最后给林青青开了解毒药膏,抹上后情况才稍稍好一些,也由于伤的位置挺宽,足足拿了三盒药膏,花去了两百文钱。
而且李大夫还说了:“这火麻草的毒性也强,孟大嫂那伤,有的被抓破了皮,要好起来,最起码要三四天,尽量别沾水,否则容易溃烂。”
也就是说,这三四天内,林氏都别想舒坦了!
李玄明看完林青青,才又去了孟庭舟的房间。
孟庭舟身子一贯不好,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是油尽灯枯,回天乏力了,作为孟庭舟的固定大夫,没有人比回春堂李木通大夫更清楚孟庭舟的身体了。
多年来,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李玄明也知道一些,所以这才趁着他爹出外诊未归的空档,由他来了。
李玄明为孟庭舟把了脉,表情却凝重起来。
“李大夫,我儿子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得换个药吃吃。”孟许氏在一旁瞧着这阵仗就不对,当时就急了。
“不好说。”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李大夫,有什么你尽管直说了便是了。”孟许氏着急的开口道。
“令郎的脉象,有点奇怪。”李玄明迟疑了一下,给孟许氏递了一个眼色。
孟许氏会意。
跟着李玄明前后脚出了孟庭舟的卧房。
二人在柴房门口站定,李玄明这才开口道:“孟大娘,令郎一息脉跳动不足四次,乃迟脉之象;脉来艰涩,如轻刀刮竹,滞涩不滑利。脉涩而有力,主气滞血瘀,脉道受阻,血行不流利,这是寒症引起气血淤阻,所以令郎会畏寒、咳嗽,喘不上气,这一次诊断的脉象来看,隐约是比上一次要好转一些了。”
但,怪就怪在这里。
孟庭舟一直在回春堂看病,开的药李玄明也知道,若是那些药真的有效果不至于拖延这么多年久治不愈,而凭着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孟庭舟这般好转的表现,并非是病情有所好转的征兆;
而是,回光返照!
故而他离开之时,对孟许氏道:“孟大娘,令郎的身体本就油尽灯枯,此番突然好转我觉得,并非好事,你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一句话,让孟许氏如遭雷击。
末了,李玄明在临走之时,还留下一句话:“孟大娘,出门前内人让我告诉你一声,眼看着三月中旬就要过了,你在我们药铺第一季度拿药的药钱,孟大娘你方便的时候,去找内人结算一下。”
孟庭舟常年拿药,都是在回春堂拿的。
以前都是拿一次,付一次的药钱,后来熟络了之后,李玄明的父亲便让他们一季度一结,这样平日里便也不会这么紧张。
孟许氏还处于孟庭舟已经是“回光返照”的震惊之中,以至于晚饭时,孟庭舟醒了,还自己喝下了半碗的白米粥这样好转的迹象,都让她开心不起来。
吃完晚饭后,她更是害怕孟庭舟察觉到异常,安顿好孟庭舟之后,便进了自己的卧室独自抹眼泪去了。
完全忘记了还被林青青关在柴房里的小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