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阴森森的阴宅都不为过。
甚至不少门框、门窗有被石子砸出来的破洞,院子也落了不少石子,晋安猜测这些石子应该是乡民把内心怒火,通过朝张家大庄子扔石子发泄出来。
“张氏一开始出现异常,被下人发现半夜进厨房偷吃,还把鸡圈里养的所有鸡给咬死,不知是发生在东厨房还是西厨房的?”
晋安转头看向那名一路相陪的乡勇。
乡勇回答:“道长,张氏那晚是在西厨房,被几名下人发现的。”
于是,一行人来到西厨房。
但这里干干净净,并无血污,毕竟事发太久,即便要有痕迹,也早被张家人给收拾干净了。
如今豢养牲畜的鸡圈、猪栏里,一头牲畜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被张氏肚子里胃口一天天大起来的鬼胎给吃掉了,还是被人心贪婪给瓜分掉了……
那名乡勇似乎看出了晋安他们的此行目的,见晋安一直在检查厨房与鸡圈,最后忍不住开口说道:“刚才白龙寺来的善能大师,已经来张家大庄子看过,就连白龙寺的善能大师都说在张家大庄子里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名乡勇的言下之意就是有些看轻晋安与老道士,在说他们没事找事,多此一举。
毕竟说起白龙寺,那是府城第一寺。
白龙寺的声望,传遍全州府,人人皆知白龙寺是府城第一佛寺。
连白龙寺高僧都说张家大庄子看不出来异常,那么这张家大庄子就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看来那伙来岭前乡收古董的商人里的袁先生,是真有大本事的人,自从那位袁先生答应为我们岭前乡除掉祸害后,岭前乡里就再没死过胎儿了。”
“这张家大庄子即便真的藏了什么不干净东西,想必也早已被袁先生他们给驱邪干净了。”
乡勇由衷敬佩的说道,心生瞻仰。
但晋安就像是对乡勇的话,仿若未闻般,接下来,他继续一间一间检查过张家大庄子。
说来也是怪事。
张家几十口人,如果真的全都进了张氏肚里鬼胎的口腹,怎么连个挣扎的血污都没有?
张氏咬死鸡圈里的鸡,都能吃得满脸,满地都是血腥。
而人体血量,是家禽的一二十倍多,要杀一个人,势必会血流一地。而要杀几十口人,那种流血量不是说想藏就能藏得住的,即便拿水清洗都冲洗不掉。
可诺大一个张家大庄子,厢房有几十间,每间房屋都是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残留。
这张家人消失得有些…太过突兀啊!
最后天色越来越昏暗,乡勇不想晚上还留在冷清荒败的张家大庄子里,在乡勇的数次催促下,一行人这才走出张家大庄子。
砰!
张家宅门合上,那几名乡勇重新贴好封条后,匆匆离开了。
显然是这几人不想在入夜后,还值岗这座比阴宅还阴森恐怖的无人大庄子。
当晋安走出张家大庄子后,背影拖着最后一缕残阳血色,老道士忍不住问晋安:“小兄弟,老道我见你从张家西厨房开始,就皱着眉头不放。而且每检查一个地方,小兄弟你的眉头就更皱紧几分,就连现在走出张家后眉头也没松过。小兄弟你可是有了什么发现吗?”
晋安摇头。
“没发现?”
“那小兄弟你怎么一直皱着眉头?”
老道士更加好奇了。
晋安一路沉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当老道士等得心如猴挠,忍不住想再追问晋安时,晋安这时终于说话了:“早在之前车队经过张家门口时,我早就对张家施展过望气术,结果,张家在我的望气术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阴气、煞气、死气。”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一个地方死过人,或是闹过邪,那么这个地方应该是有死气缠绕或是有阴气残存才对。”
晋安沉吟,继续说着:“为了消除我心头疑惑,刚才我进入张家大庄子,又用望气术,仔细查看过张家大庄子的每一处地方,这张家的确是太干净了,连阴气、死气都没有。就跟张家几十口人一夜被张氏肚里鬼胎吃掉,却连一滴血迹都没残留一样的干干净净。”
“正是因为张家太过干净了,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心中暂时有两个猜想……”
当晋安说到这时,他声音微微一顿。
他看了眼身旁的何逸明。
晋安有意避开何逸明,朝老道士低声说道:“其中一个猜想是,张家从没闹过邪,张氏也从没怀过鬼胎,是有人在暗中装神弄鬼。”
“至于目的嘛,很可能就是冲着大夫人,或者是冲着何家去的。”
“至于另一个猜想……”
“张家大庄子被人刻意打扫,刻意抹掉了一切痕迹,不想让外人发现藏在张家大庄子,藏在张氏身上的真正秘密。这个秘密很可能牵涉很大,大到对方不惜这么大费周章,也一定要抹去所有痕迹。”
“而这里面问题最大的人,当属在张家住了三夜的那伙古董商人了。”
“有三天时间留给他们清理痕迹,足够抹掉一切了。”
并非是晋安信不过何逸明,刻意避开何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