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请问还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
他侧过一张虚弱儒雅的脸廓,声线略带沙哑,又低下头来,拳头捂着唇干咳嗽了几声。
冷夜紧皱眉头,提醒道:“江老先生,大少爷刚从非洲赶回来,下了飞机就来探望您,医生说,他的腿还得去医院拍个片子,希望您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
江子诚着江琛宴如今坐在轮椅的模样,以及自己手臂上输液的病态,神情错综复杂。
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以前做错了。
“琛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如今害我们父子俩被那对母女害成了现在这个下场,都怪我。”
这是中年男人第一次低头。
“你本就是我江子诚的亲生儿子,我知道我之前没有真心对待你,从今天开始,你记住了,我江子诚的儿子,只有你一个!”
江子诚这一番话,堪称真诚,真挚,吐露真心。
江琛宴没有转过身,就这样背对着中年男人,坐在金属轮椅上。
褐色的眼眶比血还红,充满着数不尽的可怖戾气。
他骨节绷着青筋的掌心,用力地攥住腿上深灰色的毛毯,一下比一下用力……
若是之前,若是他十五岁找到江子诚时,江子诚能对他说出这番话来,他一定会信。
一定会动容……
可现如今,他已经回不去了。
迟来的东西比草都轻贱。
“未来的路,我们父子俩携手走,只有我们心连着心,外面的人才不会欺压到我们的头上来,我知道你这次去非洲受了重伤,你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我将江氏集团的股份正式交给你一半。”
先前,纵使江琛宴手上拥有厉霆枭的百年机密书,江子诚也没有将股份正式给他过。
只是对外声称他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而已。
可现在若是给股份,便是实打实。
此刻,江子诚认为江琛宴说出嘲讽的话都不意外,毕竟他们父子俩刚相遇的时候,他对他并不算好。
“一半?”
江琛宴扯了扯唇角,忽然拒绝道:“还是不了,父亲,你难道就不怕我把这一半给你嚯嚯光么?”
江子诚闻言,老眸沉了片刻,随后拿过床头的热水,抿了一口。
“琛宴,你是我江子诚的亲生血脉,你的头脑绝非一般人,更何况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补偿?”
江琛宴继续问道,让冷夜将自己的轮椅慢慢转过来,他调整好心情,一张略带淡漠憔悴的脸,抬起来。
“是啊,我知道以前我对你不好。”
提到这里,江子诚脸上初次有了悔恨之意,握着水杯皱纹的手有些颤,他紧锁眉头:“当初,我将你关在地下室,整整三年……”
像条狗一样对待。
甚至想将他折磨成他的亲生母亲房名姝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