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去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打湿之后,帮她擦了擦脸。
她睡得并不熟,呢喃着些他听不懂的话。
她忽然睁开了眼,水洗过的眼干净澄澈,黑色瞳孔直直盯着她眼前的男人。
沈律言被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呼吸微微一窒,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嗓音沙哑,“怎么了?”
忽然之间这样看着他。
江稚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让她抚摸。
她掌心温热,手指头好像都是柔软的,没什么骨头。
她不说话。
他也就静静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眨了眨眼睛,好像还在梦里面,她眼前是朦胧的,记忆和画面是混乱的。
她好像看见曾经她悄然爱着的少年,认认真真的看着她说很爱她。
她觉得好不真实。
江稚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她看着他:“你爱我吗?”
她这样问。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
甚至也不是很关心自己在问谁。
谁都可以。
沈律言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答案在思考之前就脱口而出,“爱
不只是无关紧要的喜欢。
而是再也不想分离的深爱。
他以前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他,不愿意否定曾经的自己,不愿意当爱情的傀儡。
可是每个人遇到爱情的时候。
都是心甘情愿的傀儡。
高高在上的,不是爱。
为爱人退让,也不是没有自尊。
他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可是却又太晚太晚了。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更能感同身受。
沈律言不想再失去她。
五年已经是极限。
江稚喃喃自语,“真的吗?”
沈律言望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目光低垂,深不见底。
男人的手掌轻轻贴着她的后脑勺,他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告诉了她答案。
他知道她现在不清醒,知道她可能都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他。
他卑鄙无耻。
他趁人之危。
男人的吻,如他这个人一般的强势。
是汹涌而来的潮水,是熊熊燃起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