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微低头垂眸,把脸上情绪都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抬起头来劝郑四娘:“殿下自有殿下的思量和考虑,他这么做,想是有道理的。你也别自责生气了。”
江逸虽劝郑四娘别气,但她听了郑四娘这几句话后,她心里倒是生太子的气的。
她知道自己这气来的好没道理,但就是难以控制住的生气。
很多时候她不免要自私的去想,太子就成全一下她和郑三郎怎么了?太子后宫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又为何在明知道她并不想入东宫的情况下,还是要为难她?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着?可她错过了郑家,日后怕是再难寻到更合适的人家了。
而且,本来可能郑公夫妇只是不那么容易会同意这门亲事,但只要郑三郎一直坚持,郑公夫妇疼儿子,说不定就能松口。
但这会儿郑四娘去东宫找过太子,太子说的那几句话,和想表达的意思,郑公夫妇肯定都知道了。原只是家事,进退都可。如今太子发表了态度,此事不免要上升到国事。
郑公夫妇是十分在意太子的意思和态度的,如此一来,她和郑家三郎的事,日后是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江逸因此心中对太子渐渐起了些怨怼,所以,当几日后东宫传来了要她随徐夫人一道入宫的旨意时,江逸也是带着点脾气的。
第46章第46朵杏花
太子之所以把旨意下落到徐家,也是因为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徐小娘子了,他想见她。
想见她,但眼下这种情况多少还是不能过于明目张胆的。所以,太子好歹拉了个幌子。
下旨宣徐夫人入宫,顺便提了她一句,让她也进宫来。
自那次去东宫和太子谈崩了后,这些日子江逸是一直关自己在家里的,哪儿都没去。除非太子亲自登门造访徐家,否则他想制造邂逅的机会都做不到。
细算起来,也有一个月时间了。
徐夫人在东宫照顾完长女坐完月子后就回家了,毕竟长女生产时亏了气血,这些日子呆在家里,徐夫人心里也是一直挂念着宫里。
所以这会儿得了太子召见的旨意,徐夫人自然很高兴。
江逸却没那么高兴,甚至她都不太想去。
“你快去收拾收拾,这便随阿母入宫。”徐夫人喊了江逸到身边来交代。
江逸却道:“可能是前些日子日日早出晚归的练骑术,累着了,这两日便不太舒服。阿娘,今儿我便不随您进宫了,改日等身上养好了后,再亲自去东宫向太子殿下告罪。”
徐夫人倒好骗,她也没多想,听女儿说不舒服,忙就关心问:“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也不告诉娘,娘好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这些日子,徐夫人一门心思都挂在了长女身上,难免对家里的这个要疏忽一些。
江逸摇头:“也无大碍,我想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又说,“太子殿下召见,原不该推辞的,只是若身上带着病去东宫,想也晦气。所以,殿下那里若是问起来,怕还得娘帮着解释一番。”
“那是自然的。”徐夫人伸手过来,轻轻握住江逸手,关切说,“你也不必担心,太子殿下是个温和好脾气的郎君,你又不是无故不肯接诏的,他不会怪罪。”
这会儿心到底已经飞去了东宫,徐夫人暂时也无暇管江逸,又交代了几句后,她立马动身离开了。
既然是托病不肯入东宫,江逸总也得真装出几分样子来。其实也不必过分的装,自那日郑四娘过来和她说了那些话后,她倒是真有些病了。
不是身上的病,是心里的病。
觉得未来的日子没有盼头,日日不开心,做什么都总提不上兴致。
心情不好,便影响精神。精神不好,到底也就影响了气色。所以,如今阖府上下也都知道,幸娘病了。
如今二月,恰好又是冬春换季之际,常常时冷时暖,姿态绵软的小病一场,倒也不稀奇。
江逸就这样真真假假的病了一场,府上到底还是请了大夫来给她瞧。瞧不出什么来,但大夫还是开了春日养生的方子来,让按着方子抓药调理。
不管是不是养生的,是药三分毒。再说也不好喝,江逸喝了几日就没再继续喝。
徐护如今对江逸这个妹妹倒有三分关爱,江逸卧病在床这几日,徐护几乎日日都会过榕香榭来坐坐。江逸卧躺在床上,徐护则坐在窗边的炕上,二人中间隔着一道屏风。
兄妹二人会隔着屏风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