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衣帽间的门,高大的壁柜里面存放着各式包包,都是宁偲喜欢的,还差一半就占满了格子,整整齐齐一只也没少。
包包都她都没带走,也没卖,她还没有离开。
他又折返卧室,推开门,床头柜上的相框刺入眼中。
相框里白茫茫一片,他看痴住了,他明明记得摆在床头的相框里存放着他跟宁偲的照片啊。
照片怎么不见了!
许暮扑过去拿相框检查,背后又被撬动的痕迹,照片被人取走了。
他想起了什么,拉开床头柜。抖着头取出相册。
里面存放着他和宁偲从小到大的照片,许暮小时候不太喜欢拍照,表情也总是酷酷的,宁偲小时候活泼古灵精怪,家里很多照片。相册是宁偲准备的,把两个人照片亲手塞进去的。
许暮抚摸着相册。脑子里浮现宁偲塞照片时的样子,满眼都是他,高兴的像个孩子。
他吸了口气,打开相册。
目光骤然怔住,随即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照片呢?"他急躁地翻了几页,相册里除了他的照片,宁偲的照片全都被取走了。
取走的位置空出了一块空白,很突兀也很刺眼,像是从他心尖上挖走一般,叫他生不如死。
怎么可能啊。
照片怎么都不见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翻来覆去也没找到照片的踪影。
就连他们的合照也没了。
许暮脑子很炸。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胃也没得到缓和,有种快疼死了的感觉。
他不信是宁偲拿走了照片。
她最爱的包都没拿走,为什么会拿走照片,他想不明白。
许暮垂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儿,呆滞地望着地板上空洞一点。表情一点点变得凝重。
他拼命地回想,宁偲留在屋子里东西,想了半天觉着满屋子都是他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找不到了。
他一时陷入一种混乱的思维中,无法正常思考。
他想阿偲一定是想到他会看床头上的照片不见了,会去翻相册。所以故意给他一点教训,让他担忧紧张。
宁偲不会真的走。
他自我安慰,跑到书房去,他记记得阿偲过生日给他手写过一封信,那封信都是阿偲的情意绵绵,他也高兴了一阵儿。随手把手写书信扔到了书房的抽屉里。
许暮像是着急证明什么,他跌跌壮壮跑回书房,才赫然发现,书房里的合照也被拆走了,桌子上光秃秃的,但是桌面上留下了一个痕迹。他晃了下神,一刹那突然想不起那儿曾放过什么东西。
他也懒得去想,拉开抽屉翻遍了,也没能找到手工信。
他咬着牙根,眼睛红的快滴血了,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渐渐地他面目变得扭曲。
手工信也不见了。
他颓然地靠在翻得乱糟糟的办公桌边,把这些一条条串起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是他不敢承认也也不敢面对的念头--宁偲带走了自己的东西,而他送给她的一样也没带走,所以她连同他一起不要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许暮浑身颤抖了起来,脸色白津津的。
宁偲真的把她在这个房子里记忆全都抹掉了。
许暮从没哪一刻想现在这般后悔,后悔没能早点发现阿偲的心思,早点留住他。
许暮靠累了,搭着柜子起身,手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
书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书里面的东西四散落在许暮脚边,爹得方方正正塞进书里面的,许暮拧起眉头,拾起一张纸展开。
他的瞳孔缩了一下,眼底逐渐流露出痛苦神色,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
这些纸都是宁偲一笔一划写上去的备孕指南和计划表。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笔墨干涸,像是时间很久远了,但是一笔一划都很用心,一条一条罗列,后面都打了勾,应该是完成了。
只有禁服避孕药这一项上,笔尖停顿留下了一个小墨点。
许暮眼睛酸涩胀痛,他闭了闭眼睛,温热液体从眼角挤了出来。
他捡起其他纸张,跟之前的内容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后面的这些纸上禁服用避孕药那一项被画了叉。
笔锋很重很利,可以想象宁偲画下时的心情。
许暮感觉快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宁偲曾经想过跟要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