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正准备脱口喊爸爸,小嘴还未张开便被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给紧紧捂住。
那只手好冰,好凉,宛如冰雪浇筑而成。
姜柔转过头去瞅捂住自己嘴巴的母亲,只见母亲的脸色苍白如纸,那双时常忧愁的眼眸此时黯然无光,布满失望。
紧接着,母亲一把将她揽往怀中,将她的小脑瓜紧紧摁在怀里,两只冰凉的纤手捂住她的耳朵。
姜柔却用唯有彼此可以听清的音量祈求道:“妈妈,我想听,我想知道爸爸赚的钱是不是脏钱……”
一滴泪水滴落到姜柔的脸颊。
捂住她耳朵的双手无力垂下去。
陆明远虚弱无力的声音传出来:“其实你想要的根本不是我的命。”
姜继业哼笑道:“哦?”
陆明远说:“你真正想要的是我的公司。”
姜继业轻笑:“陆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明远陡然歇斯底里狂怒道:“姜继业你少惺惺作态,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是傻子!递给我你名片的赵总是你授意的,买通‘满庭芳’工地的管事人员秘密放入有抑郁病史的坠楼自杀者是你操纵的,楼盘预售现场散播消息的人是你安排的!你根本一开始就看中我的公司,想将我的公司占为己有!”
“陆总,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明远气急败坏:“姜继业,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地产圈现在都这么传,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我要上法院告你,我要让所有人都认清你姜继业的真面目!”
透过门缝,刚好可以看到姜继业正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
此时,他从沙发上起身,步履闲适走到病床前。
他长身背对房门,可即便从他的背影都可以看出他的嚣张狂妄。
姜继业微微弯身,抬起手指侮辱性点指着陆明远的额头,居高临下哼笑道:“陆总,我想请问你拿什么告我,你有真凭实据吗?你又告我什么?告我在你需要巨款的时候伸以援手?还是告我还款合同到期不再续借?现在不该是陆总告我,而是我该起诉陆总精神错乱口出恶言诽谤我的名誉呢!”
姜继业的食指从陆明远额头拿开,他的手移向陆明远左手包扎固定好的小拇指,轻轻覆上去:“陆明远,你的恶意揣测我虚心接受,半月后,你的命或者你的公司,总得给我一样。善意提醒陆总一句,不要想着逃跑,因为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语毕,姜继业骤然捏住陆明远做完接指手术的小指,用力捏下去。
陆明远痛得整个身躯弓成虾子,脸色煞白面容扭曲,汗如雨下,他发出惨绝人寰受伤猛兽般的嘶吼:“姜继业我杀了你!”
傅曼茹状若筛糠,她几乎是用身体撞开门,凄厉大叫着向姜继业冲去:“姜继业你这个畜生,我和你拼命!”
陆景南也冲向姜继业。
可是母子两人还未近姜继业的身,就被姜继业的保镖粗暴阻拦,牢牢钳制。
壮汉保镖大掌反剪着傅曼茹的双手,让她痛得秀眉拧起。
看到妻儿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刻骤然出现,陆明远羞愧难当,又痛如切肤:“曼茹,南南,你们怎么来了?”
傅曼茹泪水潸然:“陆明远,我恨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面对?!”
陆明远心如刀绞,他狠狠瞪向姜继业:“姓姜的,让你的人放开他们!”
姜继业充耳不闻,他只是神情怔然望着泪盈于睫的太太,僵硬着声音道:“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