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叫,厉擎屿也瞬间惊醒:“怎么了?”
当即去开灯。
灯亮,已经惊坐起来的宁熹怔怔转眸,看向厉擎屿,突然展臂箍住他的腰身。
感觉她的惊恐和颤抖,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厉擎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也顺势将她搂住,温声问她:“做噩梦了?”
宁熹似是还没能从梦魇里走出来,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厉擎屿又捏了捏她的肩,让她真切地感觉到他的存在。
宁熹没做声,就箍着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身上,眼神慢慢聚焦,意识渐渐回笼。
她在他怀里抬起头,去看他。
“怎么,不认识我?”厉擎屿问。
宁熹抿唇没说话。
她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还真实地活着。
“看来,对那两个男人的惩罚轻了。”厉擎屿声音微寒。
“什。。。。。。什么意思?”宁熹怔怔开口。
厉擎屿低叹,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段经历对你的影响太大了,不仅是伤了你的脚踝,对你的心里也造成了伤害。”
原来是这个意思。
宁熹皱眉:“不要再去找他们了,不想再跟他们纠缠。”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怕刚刚的噩梦成真。
“嗯,你说了算。”厉擎屿垂眸看着她。
宁熹从他的怀里坐起身:“我没事了,睡吧。”
见她脸色还有些发白,厉擎屿伸出右手臂:“要不,我抱着你睡?”
“不用。”宁熹躺了下去。
不至于。
她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她其实心里怕的是,因为她,给他带来伤害。
换句话说,她怕,他受到的伤害,是她造成的。
就像今天晚上,如果那一枪没打偏,如果那一枪,不是落在他的肩上,而是落在了他的心脏。。。。。。
她想都不敢想。
“厉擎屿,你如果今天晚上出事了,怎么办?”她侧身过来,面对着他,问道。
厉擎屿眼波微动。
他喜欢听她叫他名字。
从她刚刚醒来抱着他的表现,以及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猜测,她刚刚做的噩梦应该是跟他有关。
否则,她对他只有抗拒,几时有过这种行为。
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想那么多,没有如果。”
“你当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子去替我挡枪?我是血肉之躯,你难道不是血肉之躯吗?”
那一幕又在她脑中再现,当时的他,真的毫不犹豫。
“我难道眼睁睁看着别人杀了你?”厉擎屿问。
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不,是根本什么都没想,就本能反应。
“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也没让你报答,对吧,小事一桩,都已经过去了,我这不好好的吗?快睡。”
厉擎屿没想到她会一直在这件事上出不来。
平时看她挺厉害一人,原来这般敏感脆弱。
“睡吧。”他拍拍她脑袋。
宁熹“嗯”了一声,阖上眼睛。
“那要不,不关灯?”厉擎屿问。
“还是关吧。”
不关灯,她睡不着。
这一次,她睡得很安稳,也睡得很沉。
甚至连被人搬动了,也浑然不觉,还是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她才沉沉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一望无际的海平线,和乍露的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