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吵闹的鞭炮声后,喜婆欢天喜地地张罗着拜堂,高声唱和道:“新娘新郎准备拜堂——”
这观礼的堂前院里十分安静,一点都没有成亲该有的热闹喜庆。
然,喜婆话音儿将将一落,仿佛与她相应和似的,忽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又急又长的呼喝:“报——”
喜堂上的人和观礼的人皆停顿。
紧接着匆匆跑来一名士-兵,语色十分慌急,道:“启禀王爷,城外,城外有大军攻城!”
苏连玦眉目一沉,道:“何处来的大军?”
如今还存的军队,无非就只有几处,除了他的金陵大军,最近的是徽州大军,然后便是魏军,和北方乱军。
那士-兵神色惊疑不定,道:“不是徽州军,亦不是魏军,好似……好似军旗上是个‘苏’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哗然。
敖雨辛死寂的心头,倏地一颤。像是被一擂鼓给狠狠撞击了一下,回音响彻整个胸膛,震得她发痛。
除了金陵苏家,还会有哪股军队是姓苏?
守城的金陵士-兵不知是该开城门还是该守城门。但看样子,那股大军好像是来攻城的。
苏连玦面色有些扭曲,当即下令死守。在场的他带来的麾下将领,也没工夫继续观礼了,而是立刻各就各位,听从苏连玦的命令,当即出去回归到职位上,领军督战。
剩下的一部分徽州将领俨然作壁上观,就连南阳王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苏连玦回过头来看着敖雨辛,即使在面对敖雨辛的冷嘲热讽和言语挑衅时,他也没这般起伏过。
这世上,只有那一个人,能让他如此脸色大变。即使极力沉着,也依旧看得出丝丝慌乱。
苏连玦迫切地想要与敖家联姻,便是怕自己对付不了他。
他早已今非昔比,统领了北方军,合并了北襄王,手里的势力足以与苏连玦或是魏凌渊单独一方匹敌。
所以苏连玦才会想要以捷径寻求壮大自己的实力。不然稍有不慎,苏连玦便会被他夺走一切,一无所有。
正如苏连玦母族曾对他做的一样。
眼下,他竟挥大军来袭,在苏连玦成婚当日攻城,便是要破坏掉这门联姻。让他的计划彻底落败。
苏连玦面部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动,他看着敖雨辛道:“这些年你们侯府养出了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吗?他现在便是不想让我娶你,可我偏要娶你。”
说着,手上用力一扯,把敖雨辛扯近了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等你我拜完堂,立刻就进洞房,就算他攻破了城,也终究是晚了一步,又能奈我何?”
苏连玦原以为等今日成亲过后,明日再把消息放出去,他才会知道。却不想,他竟提前知道了,还正好在今日悄然行军到了南阳!
敖雨辛抬眼冷冷地把他看着,面上不动声色。可是掐着那截红绸手牵的手指,却不知不觉间用力到指甲泛白。
敖雨辛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你以为与我成了亲,便能战胜得了他了?”
苏连玦道:“战不战胜得了我不敢肯定,可好歹我也得到了你的人,终于从他手上抢到了一样他所在乎的东西了不是吗?敖雨辛,你不是要解药么,现在跟我拜堂,进了洞房以后,我就给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