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点点头,弯腰从地上捡起来手镯的碎块,找了一个手绢包起来,然后才说道:
“那好,我们需要先对手镯进行鉴定,确定它的价值,然后就请您按价赔偿。”
“哪用这么麻烦,你说个价,顶多几百块的东西,我赔给你就是!”
李同志气呼呼的说道,连自己的身份都顾不上
此刻他心里简直在滴血:几百块啊,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多。
刘青山也冷冷地望着他:“几百?你说得轻巧,这个手镯种水俱佳,每一只最少上万块。”
“你拿出来几百块就想蒙混过去,是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我们平头百姓啊?”
咝,屋子里一阵抽冷气的声音,谁也想不到,这手镯居然如此贵重。
张队长最先反应过来,也不管你什么领导不领导了,一把薅住李同志的衣领子,使劲推搡几下:
“你赔,你赔,要是不赔钱,别想出俺们夹皮沟!”
李同志平时是坐办公室的,哪有他这个天天干农活的力气大,被推得前仰后合的。
刘青山还得在旁边劝说:“队长叔,放开他,别耍赖讹上你!”
我至于那么没品吗?
李同志也是气急败坏,今天算是彻底颜面扫尽,等张队长撒手之后,他整理一下衬衣的领子:
“你说值上万块,就真值那么多啊,谁知道是不是玻璃做的?”
他还是有点水平的,以前也读过莫泊桑的小说《项链》。
刘青山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恢复平静,嘴里淡淡地说道:
“所以我刚才要找专业机构进行鉴定,谷同志,大家都是见证人,所以一定要澄清此事。”
搞得谷同志也心头郁闷: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那就回松江市吧,找文物局的同志帮忙看看。”
李同志也气鼓鼓地表示同意,只有刘青山笑笑:
“我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队长叔,叫你家大头替我去,这小子太不像话,开春去首都旅游都不去,就知道在大棚里面干活!”
李同志气急:你比县长还忙啊?
“成。”队长叔倒是答应的挺爽快,然后又补充一句:
“正好现在野菜厂那边也是淡季,就叫文静跟着一起去,正好去市里买点东西。”
这样最好,有细心的刘文静跟着,刘青山更放心。
本来刘青山还要安排谷同志他们吃饭,可是出了这档子事,哪还有心思吃饭,再说还有纪律呢。
于是一行人匆匆返回县城,大头也跟着搭乘方便车。
他是不想去的,结果刘青山说,这碎镯子值一万多块呢,必须得赔偿。
大头一听,立刻上车,然后一路上就跟那位李同志形影不离,上厕所都在外面盯梢。
这可把李副县长搞得这个郁闷啊:我还能跑喽咋的?
辗转到了松江市,第二天带着镯子去文物局,说明情况,来了两个老师傅帮忙鉴定。
两位分别查看了一下破碎的手镯,还有完好的那一只,对比一番,一起点头,其中一位说道:“确实是出自同一块料子。”
旁边的李副县长有些不耐烦:“那价格呢?”
一名老师傅慢悠悠地说道:“这个不大好说啊,这种东西,不像商店里的货物,能够统一定价。”
另一位则补充说:“这对镯子的材质很出色,要是遇到看对眼的,就算是两万三万,也乐得掏钱,就算是保守估计,最低也值一万五千块。”
啊!真值一万块以上!
同来鉴定的三方,也全都震惊了一下。
大头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薅住李同志的衣领,前后推搡几下:“你别想跑!”
李副县长都傻了,整个人呆若木鸡,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在飞旋:一万五,一万五……
看到他这副模样,早就猜出事情真相的谷领导也微微摇头:自作自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