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笙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曾经的过往。她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完全止不住冒出的内容。她将曾经的伤口一个个剥开,全部摊在薄临渊面前。
那样的悲苦让薄临渊忍不住心疼。
从小到大,傅南笙从来没有感受过亲人的温暖,却始终在追寻这份温暖。以至于最后走弯了路,为了不值得的人搭上所有。
薄临渊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胸腔升起,燃烧指他的四肢百骸,他恨不得能当场手刃了傅正尊,给傅南笙泄气。
见状,傅南笙低声笑了笑,“你怎么这么生气?”
她眼中好像染上一抹泪花。
薄临渊更心疼了,他来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在怀中。
“以后,不会了。”
声音很轻,却又十分郑重,像是隔了亘古的时光传来的悠远承诺。
以后不会了。
他不会再让人伤害到她。她所需要的温暖,他会悉数奉上。
傅南笙眼眶有些酸涩,想哭,却又哭不出。只觉得心口涩涩的,像是黑暗中终于射进了一抹光亮。她闭上了眼,有些贪婪的吸取这份温暖。
许久,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浊气。
“谢谢。”她说,推开薄临渊,恢复成自然而镇定的模样。
薄临渊张了张唇,到嘴边的话在最后一刻仍旧无法说出。他沉默的低头,转身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
双方四目相对。
半晌,薄临渊用发涩的嗓音问:“你既然这么有能力,傅正尊为什么要把你送到……那个地方?”
他没有办法说出“精神病医院”这五个字。
那个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够待的!他光是想到傅南笙曾经住在那里,眼中的怜惜就更加浓郁。
傅南笙有些不自在,她从来没有被这种情感包裹,她摸了摸鼻子,有一点点不知所措。但声音还是很沉稳。
“他害怕我。”她像是讲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落落大方,没有任何对过往的悲悯,“傅正尊觉得我心思诡秘,又拥有超凡的能力。再加上那时候我已经开始不满他对我的压榨,想要夺回属于我的荣光。”
傅氏的那些药物造福了很多人,而那些药是她亲手所制,却连署名都不配拥有。傅南笙刚开始因为过于贪恋傅正尊的父爱,不得不同意。
但当她察觉即使委曲求全,放弃属于她的荣光,仍旧换不来傅正尊真心实意的爱护,她就想要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可以不计较已经给了傅正尊的那些药物的署名权,可剩下的那些,她不愿意。
傅正尊察觉到她这份心思后,自然心生戒备,从而对她严加看管。
想到这些,傅南笙惨淡一笑,“他不过就是把我当做了摇钱树,我如果不能带给他足够的利益,甚至生出反叛的念头,就会让他觉得我不再受他的掌控。甚至害怕我会投奔其他公司,所以,趁我羽翼不丰,提前折断,这对他而言便是极大的好处。”
所以,傅正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关起来。
这样,纵然她拥有天大的本事,她都不能逃出那个小小的四方天地。而对于精神疾病,现代医学所掌握的方式其实并不完整,这导致不太可能做出一个正确的评估。
傅南笙便成了这当中的牺牲品。
至此,再难爬出。
想到这,她摇了摇头,忽然笑了,“好在,都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