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搀扶着眼睛都已经睁不开,只是凭着本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慢的挪动着脚步的妹妹。
眼睛发涩的道:“鱼儿,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洛水县了,马上就会有吃的和药了。
哥哥身上还有银子,哥哥可以给你买药,可以给你买大包子。
”
在这条逃荒的路上,开始是缺水,但是慢慢走出西州的地界后,水不缺了,缺的是吃的,缺的是药。
他的妹妹鱼儿,五日前就在开始发热了,他虽然没有发热,但是也快要被饥饿击垮了。
“哎……”走前前头的中年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咱们这么多人,还有不少都生了病,这洛水县令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咱们进城。
”
这么多人得吃多少粮食?他们这些逃荒的人,一路上啥都吃,说不定就染上了疫症,那个敢让他们进城?
“不、不会让咱们进城吗?”有人问。
中年男子有气无力的道:“我爹娘幼时以前也逃过一次荒,好不容易逃到了云州的云阳县,但云阳县令没有开城门让她们进去。
也没有给吃的,她们在城外守了五日,才有人从城楼上扔吃的下来。
”
没有人有序发放,直接扔,好些人都为了抢吃的打了起来,那叫一个惨烈。
有一半人的人,在到了云阳县后都病死饿死了,他爹娘命都大,活了下来。
人在饿死病死一半儿后,朝廷的人才来搭棚子发粮食,粮食也就是一碗清可见底的清粥罢了。
西州开始下雨后,她们才带着朝廷发的一袋粮食回了西州。
有人乐观的道:“靠着吃树皮草根,咱们应该也能撑上五日。
”
陈瑜的内心几乎是绝望的,他以为到了洛水县,他和妹妹就能活下去了,没想到到了洛水县,他们也进不了城。
他能等五日,可是他的妹妹等不起啊!他只有妹妹了,若是妹妹死了,那么他也不想活了。
那个一直支撑着他走下去的信念瞬间崩塌了,浑身的精气被抽走,他和妹妹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纯净的天空眨着眼睛,他在也站不起来了,他感觉眼皮很重,人也很累。
他累了,也绝望了,就这样吧!就这样睡过去吧!
意识模糊时,他仿佛看到有穿着带着帽子的官差朝他跑了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后,冲身后的人喊道:“快来,这里有两个倒下的,还有气儿,赶紧抬上车,拉到安置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