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小姐有事?”他问。
苏衾衣喘匀了气,水眸泛了雾气,“我叫你你为何不停下?”
“大理寺卷宗繁杂,本王急着回去处理。”话说的滴水不漏,甚至连表情都是公事公办的模样,“那男人已死,也算是解了苏大小姐的问题……”
“彩云方才是乱说的,我并没有一心向着誉王。”苏衾衣不等他说完,就急急的开口。
她盯着萧衍的脸,生怕漏过对方一丝表情变化。
可萧衍始终神情淡漠,甚至唇角还勾了一丝冷笑,他道:“与本王何干?”
苏衾衣肩膀颤了颤,她盯了萧衍有一会儿,竟未在他眼底瞧见温柔迷恋,甚至还看出了嘲弄。
这是怎么回事?萧衍为何对她这般态度?
萧衍看着她的脸,视线顺势而下瞧见她腰间坠的玉佩,嘴角嘲讽之意更浓。
“苏二小姐对誉王之情苍天可鉴,但若是让誉王瞧见这东西,似乎不大稳妥。”他在苏衾衣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抽走了玉佩,“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
腰间一空,苏衾衣慌神,立即去捉萧衍的手。
冰冷刺骨的温度激的她手指抖了抖,这人的手怎会这般凉?
萧衍眸色略深,但很快的将手抽出并后退数步,“若是无事,本王就先走了。”
“萧衍……”
“本王似乎与苏二小姐并不熟。”萧衍打断她,凤眸下阴沉一片,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苏衾衣再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决绝离开,直到消失在园门口才回过神。
夜深人静,整个凉王府静悄悄的。
管家见萧衍还醒着,便进来送杯参茶,瞧见主子手里掐着的那枚玉佩,他仅仅看了眼,不多语的转身出门。
萧衍盯着掌心里的玉佩,那是他母妃给他留下的遗物,当初为了讨苏衾衣一笑,轻而易举就送了出去,结果对方不领情,甚至还丢到肮脏之地,更对母妃大不敬。每每想起,萧衍就恨不得将苏衾衣挫骨扬灰!但当真再次见到她时,萧衍又犹豫了。
记忆回笼,他仿佛又回到前世,痛不欲生的死在苏衾衣手里,也在那时彻底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就算他再灼热也始终融不了苏衾衣这块冰,以至于苏衾衣有孕他也不敢承认那次为她解毒的人是他。
他怕极了看到苏衾衣眼底的嘲弄与轻蔑,那是他上一世爱惨了的人。
但苏衾衣并不爱他,将他视为蝼蚁。
明明,他也曾是天之骄子,顶顶皇室贵胄,偏就入不得她的眼。
她不是爱萧景则吗?那他这次便拆散那两人,将苏衾衣一辈子囚禁在自己身侧,受尽凉薄倦怠之苦,相思不解,让她好好尝尝自己前一世所受的苦楚!
萧衍眸子狠狠的闭上,脸白得厉害。
本以为死后会成为孤魂,奈何他睁开眼竟回到四年前。老天不忍他凄惨而亡,便赐给他重新活的机会。也是那日想起苏衾衣会跳水自尽,萧衍欣然前往并跳下去救她。
不是因为舍不得,是想再次看清女人瞧他时眼底的奚落和耻笑,将满腔恨意刻入骨髓。
所以他有意无意的在盘查时经过将军府,想看那人的动向,因而前几日巧遇了苏谭儿名声被毁之事。
只是很奇怪,前世名声尽毁的人明明是苏衾衣,何以那日成了苏谭儿?
而且苏衾衣睁眼看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神情,反而是错愕和狂喜,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苏衾衣,你到底还想耍什么花招?”
看着掌心里的玉佩,萧衍唇角笑容凉薄,明明是入了夏,却偏偏刮了凛冽霜雪似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