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肆立马回过神来,揽住她的肩膀。
「你虽然用了药,但是御医也说了,你的身子还需要多养养。」
「这里风大,仔细着点儿,别受了风寒。」
又是一夜风雪。
至天明,积雪已经厚厚一层。
宫人们不敢怠慢,早就在各宫主子起来之前,已经将院子打扫干净,只留下观景园白茫茫一片。
盈肆上朝的路上,看着厚厚的积雪,眼神闪现一丝异样。
但很快地便前往朝堂。
为首的宰相是朝中最为德高望重的朝臣,第一个上前进谏。
「皇上,国师虽然犯了错,可到底贵为鲛族公主,若是皇上继续将其关押天牢,传至鲛人族,恐怕会天下大乱。」
「再者,国师大人擅长占卜,若是出什么闪失,恐怕还会有损国运。」
盈肆挥挥手打发宰相:「好了好了,朕知道了。她是东海鲛人,最多关个几天,死不了的。」
「大不了,朕今日就将她放出来。」
末了,口中却低声地哼了句:「朕就是过于骄纵她,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古话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瞧瞧,他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候他说他不惧怕我,天下苍生平等,鲛人也是人。
他还说,等我助他平定天下就会娶我,让我做他的皇后。
牢房内很黑很暗,还有一股难闻的霉腐气味。
还没有进去的他,已经忍不住皱起眉头。
随后冲着看守天牢的守卫挥挥手:「把国师叫出来,就说只要她认个错,朕就放了她。」
守卫身形顿了顿:「皇上,国师已经归天了。」
盈肆一愣,随即呵斥起来:「连你也骗朕?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守卫吓得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国师的确归天了。」
盈肆的脸色白了白,就连身形也微微地摇晃了一下。
「不可能,她是鲛人,不死不灭,怎么会死呢?」
「御医也说了,鲛人取珠入药,可治好爱妃的病。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怎么会死?」
可我真的死了呀。
鲛人无珠,必死无疑。
而我的鲛珠,是他亲手取出来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璃璃,是你害娇娇失去了孩子,如今她再难生育。」
「御医说鲛珠可治愈,虽然你贵为国师,可这是你欠她的,朕借来一用。」
随后拿着匕首,刺入我的腹部,剖出鲛珠。
刺骨的疼,却远不及内心的疼。
盈肆来到关押我的监牢时,看到了倒在地上苍白的我。
这是我死后的第四天。
全身上下一片灰青,可笑的是,因为失去了鲛珠,我连死都不能再化为原形。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似乎有些麻木。
很快地就冷笑出声:「这就是你们告诉朕的,她死了?」
「谁人不知国师是鲛族,若她真的死了,也该化为原形。」
「好了,云璃,不要再装了,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怜惜你,就会觉得你害娇娇失去孩子没错?」
「现在就给朕起来,朕会念在你曾护国有功,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