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盛菱,对方还维持着半蹲的姿态,看着就累。
算了,不着急问,兴许待会她出了气,就会正常一些。
他出了乾元宫,在外头漫无目的溜达了一会儿,琢磨着盛菱差不多该把人收拾完了,就折返了回去,但一进门就瞧见那两个宫人还在擦地,身上并无何处不妥,还在这里干活显然也是没有被贬斥过的。
他眉头不受控制地拧了起来,盛菱怎么没动手?
他推门进了内殿,盛菱却不在了。
气跑了?
被两个宫人气跑了?
盛菱会这么没用吗?
他正要喊蔡添喜去找人,却听见盛菱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进来,她原来没走。
他推开窗户看了出去,就见她在廊下正和宫人们安置新送来的花卉,她以前不做这种粗活的,大都是看着宫人折腾,可今天却上了手。
有气不撒,在这干什么活?
秦缜有些烦躁:“盛菱,进来。”
盛菱大约有些累了,听见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才应声:“是。”
外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盛菱就推门进来了,秦缜原本还想质问她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湿漉漉的枕头,嘴边的话怎么都没能说出来。
“皇上可是有吩咐?”
盛菱隔着两步远开口,语气平和,仿佛完全没察觉到他的烦躁。
秦缜纠结许久无奈似的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就拉着她去了外殿,两个说闲话的宫人这次察觉到了他回来,已经闭嘴安安静静地在干活了。
冷不丁瞧见面前多了一双明黄的靴子,连忙就着跪地的姿势俯首:“皇上。”
秦缜没有理会,侧头看向盛菱:“宫里没有可以编排上封的规矩,他们交给你处置。”
宫人脸色大变,伏在地上哆嗦。
盛菱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浅笑起来:“皇上言重了,何谈处置,不过是些许闲话而已。”
曾经以为刺耳至极,现在听来,也不过如此。
秦缜却再次愣住了,盛菱不是大度的人,或者说不是随便大度的人,自己人的亏她吃也就吃了,可对上旁人,谁让她不痛快,她就会让对方更加不痛快。
不管是宫人,还是后妃,她素来不看身份。
现在她却不计较了。
秦缜心里越发不舒服,刚才压下去的质问又要涌上来,他真心实意地想问问盛菱,这些天到底在想什么。
可不等开口,他先察觉到手心的触感不对,湿漉漉的。
他还以为是盛菱手上沾了水没擦干净,可低头一瞧却是满手鲜红,盛菱流血了。
“怎么受伤了?蔡添喜,传太医……”
话音未落,盛菱就将手抽了出去:“不必了,些许皮肉小伤,哪配让皇上惦记。”
秦缜数不清多少次愣住了,盛菱不是个会刻意遮掩自己病痛的人,上次她被萧宝宝烫伤之后,甚至还抱怨过自己询问得太晚。
当时他怎么回答盛菱的来着?
他说,他能想起来问一句就不错了,哪有主子惦记奴婢的
秦缜心口堵得厉害,当时说的时候不觉得如何,现在听见这话从盛菱嘴里说出来,他才知道原来如此刺耳。
“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