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的大夫不敢找,没有能力的大夫又救不了她的父兄,情急之下,朱辛月听说了叶千栀这个名字。
叶千栀是宋宴淮的妻子,按道理来说,朱辛月是不可能来找她的,堤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找她救命呢?
不过现在宋宴淮跟秦王殿下闹掰了,朱辛月一开始还怀疑这两人时不时做戏呢,可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朱辛月确定了,这两人确实不是做戏,而是真的闹掰了!
他们闹掰了,对朱辛月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这不,她得到消息说叶千栀来金玉斋挑选首饰,她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为的就是求叶千栀出手帮忙。
叶千栀也没有想到自己因为好奇,所以随口问了问,居然给她挖出来这么大的秘密,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朱辛月,忍不住问道:“你把这件事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去?”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的。”朱辛月不甚在意道。
“我问的是,你不怕我把你父兄还活着的事情说出去?而且你父兄一定还在京城吧?”叶千栀目光更复杂了:“我们初次见面,你对我就这么信任?”
“我也只是赌一把而已。”朱辛月笑了笑,笑容勉强,她轻声道:“叶大夫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我能做的不过是据实相告。”
叶千栀定定地看着她,看得朱辛月手心冒汗,眼神都有点飘忽了,突然间叶千栀笑了起来,她眉目含笑道:“朱姑娘,你这个忙我帮了。”
“金玉斋是朱家的产业么?”叶千栀问道。
朱辛月摇摇头道:“不是,只是金玉斋的幕后老板跟我有几分交情。”
“这里是安全的吧?”叶千栀继续问。
朱辛月点了点头。
“那行了,明天中午,我们在这里不见不散。”叶千栀道:“记得把那两位也给带过来。”
闻言,朱辛月高兴得不行,连连点头。
事情说好了,叶千栀这才正色承诺道:“你放心,今天我们说的话,我们几个人都不会往外传,今儿我们是碰巧在这里见了一面,但我们互不相识。”
“多谢!”朱辛月举起了茶杯,郑重承诺道:“不管我父兄能不能康复,叶大夫都是我们朱家的大恩人。”
“行医救人,这是我的职责。”叶千栀摇了摇头:“谢字就不必说了,说不定以后我还会有事情要你们帮忙呢!”
听到叶千栀这么说,朱辛月倒是安心了一点,她不怕人家有所图谋,就怕人家什么都不求。
谈好了事情,朱辛月就率先告辞了,叶千栀在金玉斋磨蹭了一刻钟,这才下了楼:“掌柜的,你这里的玉石我不太喜欢,店里什么时候来新货?到时候我再来看看。”
“这位太太,明日就有新货送到,不如您明天再来看看?”掌柜的忙不迭道:“有不少玉石是从爪哇国来的,据说成色很漂亮,很多姑娘和夫人们都喜欢着呢!”
“爪哇国?不是本土的玉石?”叶千栀意外地扬了扬眉。
“咱们本土的玉石成色没有爪哇国的好,所以我们这才去外面进货。”掌柜的解释道。
“行,那我明天再来一趟。”叶千栀叮嘱道:“要是有漂亮的玉石,掌柜的记得帮我留下。”
“好说好说。”掌柜的客客气气把叶千栀送走。
叶千栀带着宋云绮和于月出了门,又在街上溜达了好一会儿,买了不少小姑娘们才喜欢的东西。
等买完了东西,叶千栀她们三人这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栀栀姐。”于月一回到家,立刻道:“刚刚有人跟踪我们。”
“你还挺敏锐的。”叶千栀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从金玉斋出来,就有人跟上来了。”
“那人是谁啊?”宋云绮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她相信自家三嫂的判断。
“不是圣上的人,就是秦王的人。”叶千栀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他们是来盯梢秦王妃的。”
“她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子,有什么值得盯梢的?”于月好奇问道。
宋云绮想到了什么,她眸光复杂道:“他们盯着秦王妃,要么是因为在意她,要么是想通过她找到朱家父子!”
“呵呵。”叶千栀冷笑道:“没那么多要么,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找到朱家父子。”
叶千栀回到了屋里,一边给自己倒了茶,一边说道:“秦王妃是圣上的宠妃,可惜后面因为圣上吃醋,所以被废了,他要是真的喜欢秦王妃,又怎么会舍得把一个美娇娘丢到冷宫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他对秦王妃稍微有点真心,也不会把她赐给了秦王,自己不要的女人,给了自己讨厌的兄弟,最后最倒霉的人是谁?”
不用说,肯定是这个被赐给秦王的女人了。
“圣上不喜欢她,秦王殿下视她为自己的污点,她的处境已经很不堪了,那她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人盯梢?”
“唯有朱家的父子,她是朱家女,朱家父子被人劫狱,大家第一怀疑的人都会是秦王妃。”
“她也太可怜了。”宋云绮感叹道:“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不能相守一生,嫁给一个贪恋花色之人,最后还被这人当做一个棋子,给了他厌恶的人。”
“这个世上,幸运的人有相同的幸运,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叶千栀说道:“生而为人,哪有不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