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倩不跑出来针对她,叶千栀也没想过要去主动招惹她。
从身上的伤痕来看,就能猜到原身应该被叶家人欺负得挺惨,叶千栀也有打算给原身讨回公道,先前是顾虑到户籍还在叶家,没有迁出来,只得忍着。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的户籍已经迁到了宋家。
正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现在已经出嫁了,叶老太和叶老头虽然是她的长辈,但是在她已经出嫁了,叶老太又能拿她如何呢?
没有了这方面的顾忌,叶千栀自然不会对叶文倩客气了。
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叶千栀并不清楚叶文倩以前是怎么欺负原身的,不过她刚穿过来的时候,跟原身密友叶翠花聊过天,从她那边知道了不少原身的事情。
不过有些细碎的事情没必要放在大庭广众之下来掰扯,毕竟没人愿意听那些琐碎的事儿。
刚刚叶文倩提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亲事,那她就只要揪着这件事说清楚就行了。
“你刚刚说我抢了你的亲事?”叶千栀走到叶文倩面前,抬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妨你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给说清楚,免得人家误会我是那种抢人夫君的人。”
“究竟是你自己不想嫁,把这门亲事推给我,还是我主动从你手里抢走?”
“自然是你从我手里抢走。”叶文倩有一瞬间心有点虚,不过想到在场的人又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跟宋宴淮婚约的内情,只要她不承认,这口锅叶千栀不背着也不行,她稳了稳情绪,一口咬定:“他是读书人,前途无量,如果不是你的插足,我又怎么会放弃读书人不选?反而另寻亲事?”
叶文倩找的这个点很不错,读书人不管在哪个朝代,那都是让人景仰的存在。
两个家世相当的人摆放在一起,一个是读书人,一个是手艺人,不用多说,选择读书人的人肯定是比较多的。
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全都议论纷纷了起来,大家各抒己见,可他们全都觉得叶千栀抢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刚刚帮叶千栀作证的小姑娘倒是很坚定地站在叶千栀这边,大声道:“我相信这位姐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父亲说过,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和性情。
她跟叶千栀素不相识,在这之前,也不过是刚刚叶千栀见她的香囊掉了,帮她捡了起来,还给她。
这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小到不足一提,但是小姑娘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个拾金不昧,一个背着人偷偷推人,这两个人摆在一起,人品如何,还需言说么?
“多谢小妹妹相信我。”叶千栀冲她嫣然一笑,随即正色地看着叶文倩,说道:“你是喜欢读书人,还是喜欢能够让你过上富贵日子的人?倘若你能挑选到家底殷实的人家,你还会惦记着那个被你抛弃的人?”
“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我们好歹是堂姐妹,你有必要这样毁我名声?”叶文倩故作难过道:“我说过了,这门亲事你喜欢,那我就放手,绝对不会纠缠,我是你的姐姐,让着妹妹是应该的。”
叶文倩向来会做戏,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像是一个一心为妹妹着想,最后却被妹妹背叛和辜负的好姐姐。
她这番话一出,让周围不知内情的吃瓜群众,全都站到了她那一边。
叶千栀对叶文倩的表演很是服气,要不是她自己就是当事人,怕是也很难看出叶文倩究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过就算如此,叶千栀也半点都不惊慌,她似笑非笑地望着叶文倩,“还真是一心为妹妹着想的好姐姐,你既然要担起姐姐的职责,身为妹妹的我,也不能没点表示。”
“这一个多月,你相了不少人家,都没有定下来,眼看就要过年了,等过了年,以你的年龄,要找人家就更难了,不如这样好不好?咱们两再换一次?”叶千栀一副为她操碎心的模样:“我年龄还小,可以等几年。”
“这不太好吧?”叶文倩没想到叶千栀会这么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都嫁过去了。”
“那不是冲喜么?一切从简,我们都没拜堂,这些日子他醒来了,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叶千栀说道:“没有拜堂,也没回门,只走了一个过场而已,你要是后悔了,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
一问一答间,把在场的人都给弄懵了。
宋宴淮昏迷不醒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十里八村,刚刚大家没有往这边想,不过是他们没见过叶文倩和叶千栀,可现在叶千栀姐妹两人之间的对话干货十足,大家很快就想到了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宋家举人昏迷不醒的事情上。
宋宴淮是映秀镇最年轻的举人,当年他十八岁中举,一夜之间红遍了竹山县,成为了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榜样!
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有人关注,早就有人知道宋宴淮刚刚中举不久就跟叶家村的叶文倩定下了婚事,后来他去京城求学,五年未归,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发生了昏迷不醒的事情。
那段时间宋婆子到处求神问佛,什么法子都使了回来,却没一点成效。
后来不知道是谁,给她出了主意,说是冲喜兴许有用,宋婆子便巴巴地跑到叶家,定下了婚期,叶家不愿意,可宋婆子哪里管叶家愿不愿意呢?
两人婚事定下多年,不乐意也不好使!
这才引发了后面叶老太为让叶文倩逃离宋家火坑,把叶千栀推出来当替罪羊的事儿。
这些事情早就传遍了映秀镇,吃瓜群众们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瓜了,本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却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还能吃个现场瓜!
还是两女争一男的瓜!
顿时大家全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我。我。”叶文倩实在是没想到叶千栀的反应会是这样,按照以往她的性子,不该是默默垂泪,任由她说什么都不敢顶嘴么?
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