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过去,就看到即墨拖着南砚的一条腿进来,两个人都湿哒哒的。
即墨把南砚丢开,施了个清洁的小法术,顷刻将身上烘干。
宫人们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活久见,今日这天界最尊贵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颠覆以往的形象。
这个狼狈得像是咸菜的男人,真是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天宫太子吗?
南砚顾不得胀痛的头,再次嘶吼道:“我反对!”
桑洛蹙眉,他被这么倒着拖进来,那么多台阶,头被磕坏了吧!这事有他反对的份儿吗?
棠湖笑得幸灾乐祸,对那个物以类聚的家伙看得顺眼了一点。
大义灭亲,喜闻乐见啊!
羽后冷笑道:“你以什么身份反对?”
平心而论,放眼六界,四海八荒,南砚被誉为“天界之光”,倒也名副其实。
否则她那个傻女儿也不会失心疯似的贴上去,被伤得体无完肤才清醒。
南砚薄唇颤了颤,什么身份?
他和洛洛有三千年的姻缘,但那是过去了,他们的红线都断了……
在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南砚疯了似的跑去月老的宫殿,想要找回那条红线。
可洛洛将红线决然崩断后,他们的红线还未落地就化为了齑粉,烟消云散得彻底。
南砚去找月老,再要一根红线,务必牢固得任何外力也无法弄断。
月老看着他目露怜悯,叹息道:“姻缘自有定数,老夫也无能为力……老夫劝您不要做无用功了,太子妃那般用蛮力解了红线,就算还活着,必会断绝七情六欲,红尘孤寡……”
这些话重复在南砚耳边响起,感觉犹如五雷轰顶,好像有道看不见的天堑隔在他们之间。
桑洛知道吗?她执意用外力断开红线,已是绝望至极,知道这不止是断了原来的姻缘,还有她往后的红尘?
他不信定数,不停说服自己,桑洛这么冷淡是因为还在生气,还没有原谅自己。
他也做好了准备,追求她三千年,五千年,上万年……
这还只是开始,就被问住了,他在桑洛这里,没名没分!
南砚湿漉漉的脸苍白如纸,曾经被他不屑丢弃的东西,如今求而不得。
他甚至不能理直气壮说,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
那些可恶的混账话,想想就心碎,当时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如今遭报应了,反噬得自己体无完肤。
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说出口的话,除非听的人失忆……
羽后见南砚呆呆的哑口无言,对帝后说道:“在我羽族的地盘还敢大放厥词,二位还是将他带回去,免得扰了孩子出世的清静。”
天后恨不得捂脸,她怎么会有个这么丢人的儿子?!
“他这么大的人了,还用得着我们带么?不肯走你就把他丢出去好了。”
天帝也觉得南砚已然是“天界之耻”,就这鬼样子怎么追回桑洛?
“别理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我们的小宝贝破壳啊……”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孵出小宝贝的雄鸟有几只候选啊?我们也给参谋参谋。”
“一定要给小宝贝找最好的……”
帝后忙转移话题,生怕被南砚连累,不能住在羽族。
一行人拥簇着桑洛和宝贝蛋走入内室,即墨这次学乖了,为了避免自己被气到,跟着一起走了。
宫人们也各自散开,找了个地方释放出憋了很久的笑意。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南砚,萧索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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