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淮不说话,叶兰舟只是笑笑。
吴瀚硬着头皮道:“镇国公息怒,实在是在燕王府书房的火盆里发现了您的笔迹,为了洗清您的嫌疑,咱们也是不得不搜查一番。”
郑义气笑了:“本公只在燕冲进京当日,与朝堂上见过他一眼,本公怎会与他勾结?
再说本公贵为太子岳父,又岂会与敌国皇子勾结,本公脑子发昏吗?”
吴瀚栽着脑袋不说话,叶兰舟和顾长淮奉旨而来,镇国公也不敢朝他俩疾言厉色。
叶兰舟笑眯眯地道:“国公前几日还头疼晕倒呢,可莫要着急上火,不然一会儿又该头疼眩晕了。”
“你!”郑义气得七窍生烟。
小半个时辰后,一名捕头双手捧着一个长条形的匣子,满脸惶恐地大步走来。
“启禀顾大人、江夫人、吴大人,在镇国公书房搜到此物,请大人过目!”
郑义一看,顿时面如灰土。
圣旨丢失瞒不住了!
顾长淮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明黄的内衬上,静静地躺着一块玉牌。
他拿起玉牌,在阳光下眯着眼睛一打量,顿时变了脸色。
“此玉雕刻狼头,正与北燕皇室所信奉的黑狼图腾所一致,此乃北燕之物!”
郑义懵了懵,看清顾长淮手里的玉佩,脑子一热,脱口大嚷。
“不可能!这匣子明明是空的!里头什么也没有!那玉牌本公更是从没见过!”
顾长淮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冷冷地道:“有什么话,镇国公还是留到皇上面前说吧。来人,带走!”
郑义吓出一身冷汗,丢失圣旨是死罪,单就这一条,到了圣驾面前,他就得掉脑袋。
而那个见鬼的玉佩,他更是从没见过,这到底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放进去的?
进了宫,郑义一见到皇帝,当即扑通跪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皇上,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臣没保管好圣旨,臣罪该万死!”
黎锐一听,龙眉骤然拧紧:“你说什么?圣旨丢了?”
郑义一个劲儿磕头,磕得砰砰响,脑门都磕红了。
“圣旨于数日前丢失,臣害怕皇上怪罪,一直没敢对任何人说,只在府中寻找,希望能将圣旨找回来。
不料今日顾长淮忽然带人来臣府上,一言不发便大肆搜寻,臣……”
顾长淮打断郑义的话,捧着长匣子上前:“启禀皇上,臣与江夫人出宫后当即去刑部衙门,邀请刑部侍郎吴大人带领十余名捕头,在燕王府中搜得残纸半片。
经吴大人辨认,是镇国公的手迹,镇国公也承认与他笔迹一般无二。
我等当即前往镇国公府搜查,在此锦盒中搜出玉牌一枚,正面雕刻生辰八字,背面雕刻狼头图案,正与北燕皇室狼头图腾一模一样。”
王福海将纸片和匣子呈给黎锐,黎锐一看,当即勃然变色,挥手将匣子摔在郑义脸上。
“枉朕对你信任有加,你还有何话说?”
叶兰舟恰到好处地补充:“皇上,这玉佩上刻有生辰八字,只要查查与燕冲的生辰八字是否吻合,便知真相。”
顿了顿,又道,“皇族玉佩应当会有特殊的仪制符号,寻常人想仿制可不容易。
燕然公主兴许认得,不如请燕然公主来分辨一二。若是她也有这样的玉佩,那更方便,比对一下就知道真假了。”
黎锐一个眼神递过去,王福海立即让人带燕然公主过来。
被抓进宫里的燕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又惊又怒,此刻被带到圣驾前,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皇上令本公主屈居妾室,还不够羞辱么?入府当日派禁军将本公主抓来,又是为何?东黎自诩泱泱大国,便是如此欺负弱女子的么?”
王福海喝道:“放肆!圣驾面前,休得胡言!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王福海将玉佩举到燕然面前,燕然拿起来一看,蹙眉道:“这是我十三皇弟的贴身玉佩,我北燕皇室的身份象征。玉佩在你们手中,难道你们竟将我十三皇弟给……”
黎锐一听,暴怒大喝:“郑义,你还有何话说?!”
郑义这回是真冤啊!
他不停地磕头,额头磕破,鲜血流了满脸,眼睛都睁不开,还在垂死挣扎。
“皇上明鉴,臣的确毫不知情!臣保管圣旨不当,罪该万死,可臣实在未与北燕勾结啊!”
黎锐懒得听他多烦,罪证确凿,当即下旨,将郑义打入刑部大牢,由刑部和顾长淮一同审理,三日内务必将郑义的所作所为查清。
“皇上,燕冲能将象征身份的玉牌交给郑义,只怕郑义是将圣旨给了燕冲作为信物交换,不然此去北燕三千余里,一路关卡重重,燕冲如何过关?
可要是怀里揣着圣旨,对外只需宣称是镇国公心腹,或是钦差密探,奉旨秘密办差,自然可以畅通无阻地回到北燕,且不会被泄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