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舟哼笑了声:“王爷的心思,我大约也能猜得着几分。
东黎与北燕之间,这一战无可避免。
宣武侯是我朝唯一能统帅三军的将领,若连他都打不赢北燕,那东黎便只有俯首称臣这一条路可走。
您自请随军出征,若是大军得胜,您便立一大功。
若是大军落败,那也是主帅之责,与您无关。
不论胜败,您来这一趟,功劳是稳的。”
叶兰舟目光灼灼地直视黎沐,顿了顿,又道:“王爷与太子之间势同水火,毫无转圜余地。
兵部、户部督办粮草不利,来日回京之后,两部尚书必定受罚,太子也难免受到牵连。
太子羽翼被剪除,又失了圣心,此后便再不能与您争锋。”
她扬起脸,看着黎沐,笑问:“王爷,我说得对么?”
黎沐从她一开口,脸色就阴沉了。
不是被拆穿心事的恼羞成怒,而是被误解的愤怒与受伤。
“叶兰舟,在你心里,本王竟是如此阴险小人?”
“帝王之术便是权谋之术,王爷顺势而为,谈不上阴险二字。
只是您既然一心想要立功,为何非要盯着我的行动?
我不论做什么,总是为北征出力,为东黎卖命。
王爷您身为受益者,难道不该是嘉奖我安抚我吗?
为何偏要掣肘,令我行事大受拘束?”
黎沐气笑了,磨着后槽牙,恨恨地道:“你总算说了实话!
在你心目中,本王便是个掣肘、拖后腿的!”
叶兰舟:“……”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不想带你玩。
黎沐深深地望进叶兰舟眼底,将她的冷淡看得一清二楚。
寒意直逼心头,比呼啸的西北风更凛冽三分。
叶兰舟蹙了蹙眉,啧,黎沐这什么眼神?
怎么瞧着那么不对劲啊?
她迟疑了下,说道:“请王爷恕罪,如今战事吃紧,兰舟多有冒犯。
等战事结束之后,回到京中,兰舟再向王爷赔罪。”
说完,抱拳行了一礼,提步便走。
黎沐一阵气闷,一把抓住叶兰舟的手腕。
叶兰舟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黎沐的手,而后抬眸望着他。
“王爷还有事?”
黎沐深吸一口气,既无奈又无力地道:“本王随军不为邀功,而是为了一个人。”
叶兰舟皱眉想了想,“噢~”一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黎沐心下一喜,还以为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不料,叶兰舟下一句话,就令他差点当场爆炸。
“您是为了贵妃娘娘吧!”
黎沐心口梗得不行,脱口冲道:“本王是为了你!”
“啊?”叶兰舟懵了懵,眼睛瞪得老大,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黎沐深吸一口气,屏气沉声:“本王是为了你!”
叶兰舟:“……”
这回没听错。
好一会儿,叶兰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手摆的跟招财猫似的:“王爷,别闹,这玩笑开大了!”
黎沐黑着脸,怒气冲冲:“你当本王是在信口胡说?”
“难道不是吗?”叶兰舟丢过去一个不悦的白眼。
“您是王爷,金尊玉贵;我是寡妇,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