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听叶兰舟细说来龙去脉,顿时勃然大怒,娇声冷喝。
“棠嫔好大的胆子,竟敢与外臣勾结,残害龙胎!”
皇后脸色阴沉冷冽,不声不响。
叶兰舟低着头说:“药虽然不是我给棠嫔娘娘的,可到底出自我手,请娘娘治罪。”
没等皇后开口,高贵妃又道:“江夫人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她浅笑着看向皇后,微微屈身,曼声开口。
“棠嫔勾结外臣在先,擅自用药在后,以致龙胎受损。
请皇后娘娘严惩不贷,以正宫规。”
皇后深吸一口气,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不悦。
“棠嫔有孕在身,万事以龙胎为重,便令她禁足一月,好生反思。”
高贵妃目光灼灼地看向皇后,似笑非笑地针锋相对。
“龙胎受损,何等大错!皇后娘娘如此惩戒,不痛不痒,是否太轻了?”
“哦?那依照妹妹之意,该当如何?”
高贵妃红唇微扬,笑意冷冽:“便是因着皇后娘娘宽厚仁慈,皇上才命臣妾协理六宫,取宽严相济之道。
棠嫔违反宫规,罪在不赦。
然念其怀有龙胎,从宽处置。
依本宫之见,应将棠嫔降为贵人,罚俸一年。
待龙胎诞生之后,为其寻一位稳妥可靠的养母。
瞧棠嫔这轻忽怠慢的模样,怕是也教养不好龙胎的。”
皇后凤眉紧拧,眸中冷意湛湛:“妹妹如此处置,未免太过严苛了些。”
“便是要重责,才好教那起子不安分的瞧瞧,免得人人有样学样,坏了宫规风气。”
皇后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阴沉难看。
这时,外头响起王福安的唱喏声:“皇上驾到!沐王到!”
高贵妃连忙迎了出去,软软糯糯地道:“皇上,您可来了!
棠嫔勾结外臣,欺上瞒下,以致龙胎受损,请皇上明察严惩。”
近日为着北征大计,黎锐鲜少来后宫。
一来就听说棠嫔勾结外臣,这还了得?
后宫妃嫔勾结外臣,向来是宫闱大忌。
别说是龙胎还在腹中,即便是皇子勾结外臣,也是要重罚的。
恰在这时,赵康将范夫人带到。
高贵妃当着皇上的面,一番干净利落地盘问。
黎锐越听越火大,当即下旨发落。
“范正举与后妃勾结,图谋不轨,着罢官免爵,流放南疆;其妻胡乱进药,伤及龙胎,赐自尽。”
范夫人两腿一软,瘫倒在地,愣了愣神,朝叶兰舟爬过去,揪着她的衣摆,涕泗横流地哀求。
“江夫人!江夫人救我!那药是你给我的,不关我事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黎沐一听这话,当即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就把范夫人给踹出去老远。
“放肆!分明是你居心不良,图谋不轨,与江夫人有何相干?”
高贵妃也冷着脸呵斥:“那药哪里是江夫人给你的,分明是你撒谎骗来的!”
皇上摆了摆手,不胜烦躁:“拖下去!”
侍卫立即上前,把范夫人给架了出去。
棠嫔的处置,按照高贵妃的意思去办。
皇后求情,反倒被黎锐斥责一通,怪她只知一味宽仁,以致宫规不正,风气败坏。
皇后当众被下了脸,颜面扫地,一双眸子微微泛红,泫然欲泣。
叶兰舟上前请罪:“兰舟有罪,请皇上责罚。”
高贵妃娇声软语:“皇上明察,江夫人不顾自身安危,自请随军北征。
臣妾听沐儿说,江夫人日日往太医院跑,不辞辛劳炼药,还要为溶儿医治眼疾,实在辛苦。
区区弱质女流,却如此深明大义,为皇上分忧解难,实乃万民之表率。
依臣妾之见,江夫人非但无罪,反倒有功,理应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