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若是担心侄女伤势,请将她带来江府,或是我过府为她诊治。”
范夫人一听,急得跺了跺脚:“江夫人,还请通融。”
“请夫人恕罪,旁的也就罢了,医药一事,人命关天,断无通融之说。”
范夫人见叶兰舟态度坚决,低着头绞着帕子,凝眉敛目,苦思对策。
片刻,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听说,三郎如今在宣武侯门下练武,二郎跟你学医。
只有大郎,虽刻苦读书,却苦于无名师指点,四郎五郎也该开蒙了。
如今我家老爷公务不甚繁忙,正有闲暇,明日起,便叫他们兄弟去我府上读书吧。”
叶兰舟心里顿时有数了,范夫人所求之事,事关重大。
依着范正举一门心思往上爬的尿性,多半又是为了讨好某位贵人。
这药害不了人,给她也不打紧。
叶兰舟想了想,应道:“夫人请稍等,我去取药。”
祛疤药是用小瓷盒分装的,也就清凉油那么大。
范夫人一看,有些失望:“才这么点,够用吗?”
“每日早晚净面后涂于疤痕处,至多两月便可痊愈。若是新伤,伤痕较小且浅,半月足矣。”
范夫人握紧小瓷瓶,笑道:“多谢江夫人,明日便让孩子们过府读书吧。”
叶兰舟挑了挑眉,没应承,也没拒绝。
待宣武侯病愈,她的名声一传开,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各家各府争相结交。
要不要跟范府保持一定的联系,还得跟大郎商量过后再决定。
范夫人走后,叶兰舟就去找大郎。
大郎刚练完武,累得瘫在床上呼呼地直喘大气。
叶兰舟走到寝室门口站着,没往里进,笑着打趣。
“大郎,你练武以来,也就数今日最用功。”
“娘,您来了。”大郎强打精神起身,一瘸一拐地迎过来,“娘,您坐。”
他给叶兰舟倒了杯茶,双手捧着递上。
“三郎被打得满身是伤,孩儿瞧着心疼,只想着多陪他练几招,他能少挨些揍。”
叶兰舟啜了口茶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可怨我?”
“为何?”
“我对三郎太过严苛,连你幺叔都看不下去了。”
大郎坐下,摇着头叹了口气。
“我明白娘的苦心,三郎如今吃的苦头越多,将来上了战场,危险越小,能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叶兰舟心口一抽,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她脸色发白。
她一直都知道孩子们未来的命运是什么,要么入朝堂,与人勾心斗角,要么上疆场,与敌血战厮杀。
不论哪一条路,都是危险重重,生死不知。
而她拦不住,也不能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