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叔侄相认以后,顾长淮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去过镇国公府。
白天,陪孩子们读书习字,指导他们练武;
晚上值夜,守护江府安全。
一晃眼,到了九月初十,是三郎的休沐日。
一大早,江府去接三郎马车还没出发,那小子就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了。
进门就扯着嗓子大叫:“娘!我回来啦!娘!我回来啦!”
过了垂花门,跑到二进院,又换了词儿。
“娘!我想死您啦!您想不想我呀?我回来啦!您儿子回来啦!”
叶兰舟好梦正酣,被一阵鬼吼鬼叫吵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拉高被子蒙住脑袋,扬声喊道:“赛虎!”
守护着院子的赛虎,飞身而起,一个虎扑,就把三郎放倒了。
两只粗大的前爪摁着三郎的胸膛,上去就是一阵口水洗脸。
三郎哈哈大笑,边笑边抽冷气。
“嘶——嘶——疼!轻点!轻点!”
“娘!救命啊!娘!快来啊!您儿子要被赛虎压死啦!”
叶兰舟认命地掀开被子,揉着眼睛坐起身,叹了口长气。
转脸看看窗外,灰扑扑的,太阳还没升起来。
院子里响起大郎二郎的声音。
“三郎,你回来啦!怎么这样早?”
“别大声嚷嚷,娘还睡着呢。”
叶兰舟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倚着门往院子里看。
三个孩子已经打起来了,三郎以一敌二,打得有模有样。
顾长淮站在桂花树下观战,看得津津有味。
叶兰舟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摇着头指点。
“大郎,攻他下盘!”
“二郎,卸他胳膊,左边的!”
有叶兰舟指点,形势急转直下。
大郎瞅准空子,一个扫堂腿就把三郎掀翻了。
二郎扑上去,干脆利落地把三郎的左胳膊肘给卸了。
三郎疼得嗷嗷惨叫,满头大汗。
两个大的昂首挺胸,满面春风,异口同声地道:“服不服?”
三郎吱哇乱叫:“不服!不服!你们作弊!”Μ。bgee。
叶兰舟笑着上前,将三郎拉起来。
扶他那片刻功夫,便把他的肘关节给轻松归位了。
可一抓住三郎的胳膊,叶兰舟明显感觉到他身子颤抖了一下。
她眉头一皱,心里那个念头还没闪过,就下意识撸起了三郎的衣袖。
麦色的手臂上,青青紫紫好几块淤痕。
叶兰舟心头一梗,脸色陡然沉了,三下五除二,把三郎的上衣解开。
单薄的脊梁上,淤痕斑驳,惨不忍睹。
顾长淮快步走上前,一把将三郎拉到面前,急切又愤怒地问:“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三郎绷着脸不吭声,默默地将衣服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