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王府门口时,初六已经在台阶下等候好一会儿了。
一看见叶兰舟下马车,他顿时惊得瞪大眼睛,脸上的刀疤抽了好几下。
“你你你……你真是叶大夫?”
叶兰舟失声一笑,学着他的样子说:“我我我……如假包换。”
初六围着她绕了两圈,将她从头到尾打量过来好几遍,长吁了口气。
“难怪我找你三个月都不见踪影,你如今变了模样,即便站在我面前,我都认不出,更何况你又嫁了人,从了夫姓。”
初六感慨一番,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江夫人,请跟我来。”
“王爷这几日如何了?”
初六摇了摇头,叹口长气:“很不好。”
叶兰舟心里一咯噔:“怎么个不好法?”
“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叶兰舟加快脚步,撇开初六就往静思园走去。
七天前,她抽了黎溶的血样拿回去化验。
大约是这些年不间断服药,血液很多指标都不正常,高了低了,就没几项在正常范围内。
停药七天,药物基本上都代谢出去了,再抽一次血,看看化验结果,兴许能发现一些问题。。bgee。
黎溶又在摆弄棋子了,这一次,他的速度明显比上次更慢,出错也更多。
“王爷,江夫人来了。”
黎溶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觉得人影更加模糊了,一团淡淡的暗影,糊得连边界都没了。
叶兰舟见黎溶将一颗黑棋子放进白棋罐中,脸色凝重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黎溶眉头微蹙,手腕随意地往下落,搭在桌面上。
叶兰舟的表情越发凝重,眉头皱得死紧。
停药之后,脉象虽仍旧杂乱,但比上次好了些,能看出一些问题。
他体内似乎有股两股奇怪的力量,在以身体为战场作斗争,将气血搅得一团乱。
叶兰舟想了想,取了针,先为他针灸,压制住那股奇怪的力量,等脉象平稳些再把脉。
初八侍立在侧,见叶兰舟拿出针,奇怪地问:“江夫人可是要为王爷行针灸之术?可你这针,似乎与寻常大夫所用银针不同。”
叶兰舟解释道:“这是钢针,银针偏软,容易折断,钢针更安全。”
初六嘴快,接道:“可银针能试毒,比钢针强。”
叶兰舟心念一动,宫斗剧里不经常演投毒的情节么?
“那此前可有大夫为王爷针灸?”
“自然是有的。”
“那可试出毒来?”
初六不说话了。
古代最常用的毒物就是砒霜,古时候技术有限,砒霜里含有少量硫,银与硫产生化学反应,生成黑色的硫化银。
要是毒物里不含硫,那银针就试不出来了。
叶兰舟让初六将黎溶的上衣脱掉,取穴为他施针。
初六迟疑了下,叶兰舟以眼神催促,他才上前,慢吞吞地解黎溶的衣裳。
叶兰舟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男大夫为女病人把脉都要垫块帕子,更何况是脱了衣服扎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