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眼下他的王位封号都还未定,赵王府首席女官的名头就已经喊出去了,位同正六品的掌印司记,论官职,比老张都大。
但张澹明显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哼,孩子?这话倒该老夫说你吧,真论较起来,你那未过门的王妃也如桃儿一般年纪,便不是孩子了?”
他干脆把药箱一扔,自己在外殿寻了个位置坐下,吹着胡子哼道:“现下桃儿这般模样,你觉得她将来还会嫁与旁人么?便是嫁人,你舍得嘛?老夫不管,你这正妃的位置给了柳氏那小丫头,两位侧夫人,总得给桃儿留一个吧?她还有个妹妹……”
“停!”
李大德瞪起眼睛,暗骂老东西越说越混账了。杏儿那丫头都快胖成丸子了,亏你说得出口!
“你别乱点鸳鸯谱,桃儿虽说是你徒弟,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别胡乱操心!”
溜达到他身侧的另一个椅子上瘫下,挥手叫宫女送来茶水,同时道:“你就算逼着我答应了,焉知桃儿愿不愿意?她要是不愿意,你这就是在害她!”
“你这话,端地混账!”
张澹一巴掌拍在茶案上,把周围侍立的宫女太监都吓了一哆嗦,悄咪咪的看着这位大胆的太医,暗自猜测是什么来头。
别以为某赵王殿下脾气好,上一个跟这儿拍桌子的还是他亲弟弟呢,不照样吊起来打?
然而叫众人吃惊的是,这位老大爷拍的比某齐王殿下还响呢,居然没事。
“人家可是女娃,能像你这般厚脸皮,张口想法闭口愿意的?若女子都这般大胆,那还要媒婆做什么!还要父母之言做什么?还要……”
“要你大爷!你个老不修再逼逼叨叨,信不信老子扣你工资?”
某杠精终于恼羞成怒,显然在这件事儿上和老张头抬杠,他是有理亏的。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理亏在哪,但并不妨碍他打马虎眼。
“哼,理论不过老夫,便以铜臭之物威胁,老夫岂是为了财帛就不顾徒儿之人……”
张澹一边吹胡子瞪眼的絮絮叨叨,同时又起身去提了那药箱,黑着脸道:“只是老夫授课的时辰到了,等下了课,再来与你理论!”
“切!”
某杠精丢给他一个中指,同时又招手唤过门口一个小内侍,指着西面道:“你去寻陛下问问,老卫头到底是个什么章程?要么让人回家,要么丢牢里去,总扔我这算怎么回事啊!”
“喏!”
内侍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声,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神。
不知道为啥,某赵王殿下似乎对太监有偏见,尤其不喜在跟前伺候。这直接导致承恩殿范围内的内侍全成了苦力,不是打扫卫生就是跑腿。
不过待等这名内侍回报,言说他老子的答复,李大德却是又有些懵。
嗯,李渊说了,这老卫头儿子死的早,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现下就孤寡老头子一个,回了家也没人照顾。左右你和他学过下棋,有半师之谊,那你就先照顾他吧。
“神特么半师之谊!”
李大德勃然大怒,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亲爸爸碰瓷。
强拉着下了几盘棋而已,这关系扯的也太生硬了吧!
“怎么,想不通?”
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让殿外的某杠精一愣,扭头就看到之前还半死不活的卫玄已是自己拉开门走了出来。
“呃,那个,你醒啦?”
前者没提这货装晕两次的事,倒是卫玄,翻了个白眼,摆手冷哼道:“老夫担心,若是赖着不起,你怕是连饭都想不起给老夫送!”
“哪能呢!”
李大德打了个哈哈,心下却是讷然。
他还真没想过得管饭的事。
“你父亲此意,你真想不到?”
大抵还是心有芥蒂,卫玄这番提起老李却是连唐公都不叫了,开口就是“你爹”。
随着话音落下,李大德便撇了撇,哼道:“知道,不就是借着我的身份强给你按个名头,让你黄泥巴抹裤……e,你懂的!”
“哈!孺子可教!”
卫玄露出了自打进关中后的第一个笑脸,随即坐在老张之前的位置上,长叹了一声,看着他道:“某早觉你心思伶俐,是块璞玉。可惜老朽年迈无力,除了下棋,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神经病吧!”
李大德斜了他一眼,下巴恨不能歪到天上去:“说的好像我很乐意跟你学似的!”
“……”
卫玄愕然。
你特么会聊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