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路溃到老王他们面前,正哭爹喊娘的,也是义军。
李密那一篇檄文虽然暗藏猫腻,但架不住有的人实在啊。
郝孝德自从带兵攻进河洛,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好处没捞着不说,还一直在损兵折将。
先是在轘辕关下被孟海公追着摩擦,后来遇到了来护儿,又被摩擦,待转过头来往西跑,又遭遇卢明月的中军,还特么是被摩擦。
老郝原本也是个暴脾气来着,但这会儿都快被磨得没脾气了。
没办法,打不过啊!
眼看着手里这点人越打越少,还没找到个能安生落脚的地方。便在此时,他收到了李密的那片讨隋檄文,甚至于还见到了对方的信使。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李密打交道了。
当初老王追随李密入潼关营救斛斯政,后者就是外联了他出兵策应的。
只是当时的李密只是个落难的前楚公参谋,而他却是响当当的山东义军首领,根本没把人家放在眼里,顺带还摆了他一道。
但眼下境遇却又不同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壮年穷!
人家现在贵为一方之主,手里已然打下两个郡治,背后还靠着魏刁子这么一方大豪。而他却惶惶如丧家之犬,只能纳头便拜。
这是什么?这就是大腿啊!
于是老郝就从了。
他响应了李密的号召,带着麾下还剩不到五千的兵马一路北上投奔。结果才刚至洛水,就又遇见了来护儿率领的骁果军。
结果自不必说的。
程咬金和樊虎看着沿河岸到处蹿的惶急身影,以及那根本就没追来的隋军,都提不起鄙视的心情了。
这得是挨了多少打,才搞成这个鸟样?
郝孝德见到老王的时候,耳根子都是红的。
有瓦岗军帮着他收拢,最后聚集起来的士兵也才不到两千。许多人一看洛水北岸那场面,直接就撒丫子蹿了,头都不回的那种。
“败军之将,叫王将军见笑了!”
“郝兄不必介怀,若说败军,我等亦如是!”
王伯当唏嘘着叹息,很是好言劝慰了一番,然后便借机向他打听对面这路隋军的战力战法。嗯,也就是他们是以什么姿势挨的打,对方又用的是什么姿势打的他们。
这真心不是插刀,而是获取情报。
孙子不是说了么,打仗,就得知己知彼!
随着瓦岗军的强势到来,偃师战场形势突变。
来护儿直接退出了攻城序列,陈兵洛水南岸,与王伯当相拒。而王世充则以皇帝的名义把段达排在了第一攻击序列,下令府兵不惜代价,便是用人命填,也要把偃师城外的沟给填平,打出一条通往城下的通道来。
至于江淮新军,嗯,在水路以战船掩护他们。
而在段达这一路军中,自然又少不了韦仁基与卫玄这等戴罪立功的去打头阵。不过这其中,却少了一队兵马的身影。
隋军西路大营,宇文大旗下,并立塔楼观战的宇文化及兄弟正与李世民谈笑风生。
托某杠精的福,原本没什么交集的历史人物,这会儿却惺惺相惜起来。
当然是表面上的。
这两兄弟一个纨绔草包,一个张扬跋扈,李世民自是打心眼里鄙视。要不是他那便宜弟弟稍信,他这会儿早上山去踢那货的屁股去了,才不愿意在这里扮狐狸演聊斋。
不过他虽然不耐,但宇文化及两兄弟却是开心的很,尤其是老二宇文智及。
他所自豪的,除了家世,无非就是那点儿还拿得出手的勇武。而李世民的猛,却是他哥儿俩在战场上亲眼见到的。
一百骑兵视敌人于无物,在乱军中冲突砍杀的景象,到现在都让他耿耿于怀。
“世民兄弟,等打完这场仗,某定要与你比比箭法!早听闻唐公箭法当世无双,却不知竟是家学渊源。某观兄弟箭法,已然是青出于蓝了罢?”
“青出于蓝倒不敢说!某家阿爷百步之外可射飘扬之柳叶,某却击之不中,所仗者,无非是年轻气力罢了!”李世民笑得很谦虚。
“兄弟过于自谦了!年轻人,便该张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