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儿微微迟疑?
便有限的做了点儿提醒:“未曾有麻烦,只是城内有许多尸体……”
“停!你不用说了?
我懂了!”
李大德瞬间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好奇心再无踪影。
哪怕是经历再多?
甚至于还亲手杀过人了?
但他仍不习惯见到尸体。即便可以忍着不出丑?
但心底的别扭总要持续好几天。
所以一听说城内有许多尸体,不用再做别的描述,就足以让他敬而远之了。
不过……
“你们都没交战,哪来的尸体?”
李大德问了一个他二哥也在思考的问题。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以前。
就在翟松柏熬不住困乏,歪在城头睡着的时候,数名骑士自东面奔马而来,呼喝着守军开门。过不多久,他就得到了魏刁子撤兵的命令。
很难说他是当时是松了口气,还是心有不甘,总之面色复杂。
令使还以为他是怕回去受责罚,便安慰道:“将军有所不知,大帅已决意攻河北。宋将军、赵将军和王将军正调集军马。些许失利算不得什么,待助大帅拿下河北,再重整兵马打回来便是!”
“说的也是!”
翟松柏叹了口气,便挥手命士兵把所有人都叫醒。既然决定撤退,那就得趁早。等隋军追过来,就又走不脱了。
彼时的县城街道上随处可见歪倒在地上的士兵,越是靠近西门方向便越是密集。翟松柏的亲兵寻到几个兵头,先喊了几声,见无人反应,便又走近了去拍。
“石统领?醒醒!”
“张头儿?喂!”
几个靠在一起的身影歪倚着砖墙,任凭亲兵怎么推搡拍打也毫无反应。待到后面,其中一人随着他的动作,忽然倒在了地上。
亲兵呆立原地,叫喊声戛然而止。
身旁一名同伴走了过去,小心的把手指伸向对方的脖颈,还不等去摸脉搏,一触到冰凉的躯体便是一哆嗦。
“他,他死了!”
“死了?!”
亲兵略显尖锐的声音在街道上传出老远,不知为何,再看到入眼遍地躺倒的士兵身影,忽然心中一阵恐慌。
“快,快叫,叫醒其他人!快啊!”
几乎带上哭腔的亲兵推搡着同伴,几人小心的绕开死去的兵头,挨个去叫其他人。
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靠在一起的几个人,尸体早就僵了。
人在剧烈运动过后是不能马上休息的,否则便极易造成静脉血液瘀积,导致心脏缺血。比如有些人未经热身,忽然做深蹲或是引体一类的动作,一旦停下便会头晕、耳鸣,甚至暂时性失明。
从晋阳一路跑回寿阳的溃兵们,运动何止是剧烈,根本是暴烈。许多人在进城躺下那一刻,便已然休克昏迷了。加之二月份的夜间气温骤降,许多人本就出汗出到濒临虚脱,被凉气一激,身体就开始失温。
这么多综合因素加在一起,无形之间,造就了一个必死之局。
“老六?老六你醒醒!”